她抬手抚上额头小小的伤口,其上血痕干涸,薜荔镯贴上之后却渗出细细密密的鲜血。
喝吧喝吧。奚叶微笑。
你也去死。
*
禁闭的宫室十分安静,奚叶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晨光和煦,日光洒落在室内,尘灰四溢。
奚叶下了床榻兀自梳洗,路过昏迷的谢春庭时忍不住抬脚踹过去。
男子睡得不大安稳,被她一踢眼皮轻颤。
将要转醒的那一刻,奚叶当机立断俯身,捏着帕子掩泣,眸中泪光闪闪:“殿下,你……你终于醒了……”
谢春庭睁开眼,只见美人怀抱,乌发垂落在他耳畔,脸颊边热气浮沉。
他没有说话,伸手拨开垂落耳畔的如瀑黑发,坐起身。
谢春庭轻碰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掀起眼皮,看向奚叶:“昨夜怎么回事?”
奚叶抬眼看着他,娇娇怯怯道:“昨夜不知怎的,殿下正好好说着话,忽然就晕了过去,妾身吓坏了,本想扶殿下去榻上休息,可……”
可什么……谢春庭眼神里是满满的嘲弄,她是在暗示自己搀扶不动他吗,所以他不能心生怨怼。
只是,她昨夜好像宿的是他的床榻吧?
嘴上说着夫妻,做的却是各自奔飞的事情。
如同宫城内吞噬了母妃的那场大火。
昔年芙蕖盛事宠爱颇甚,今朝整族都可以屠尽。
口口声声情深意重,行事却是冷漠矫饰,谢春庭冷冷一笑。
他们都一个样。
他讨厌奚叶。
但眼下,还需要她。
谢春庭慢慢开口:“那真是,多谢你了。”
奚叶瞧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只觉有趣,闻言温柔一笑:“殿下是妾身的夫君,自然该照顾好殿下。”
谢春庭没再理会她,而是艰难地站起身子,去了侧间梳洗。
奚叶看着他转身,紧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漠然。
为了他,她将仅剩的金木惧意都用上了。
她养着的那个小怪物快饿死了,一夜嗡鸣不休,吵得她头疼。
他居然还不领情呢。
奚叶抚过素白衣裙,真是条贱狗。
素纱上的指尖止不住轻颤,好想,杀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