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西让助理将他送到医院,普外的医生告知他周自横请了假。
他站在一楼大厅里,来来往往皆是在身体或心灵的痛苦里挣扎的人,步履沉重或是匆匆,只有很少幸运的人眼睛里有拥抱新生命或是劫后余生的光,其余皆是悲戚或是日渐沉积的麻木。
陆唯西像个棒槌一样杵在那里,表情茫然呆滞,到此时他才想起,他一点都不了解周自横,他住在哪里,喜欢什么,会如何**伤口,他都不清楚。行色匆匆的人嫌他碍事,将他拨得团团转,他顺着人流推搡走出大厅,迎面而来的热浪扑了一脸。
今年的夏天来的有些早,才六月上旬,日头便晒出了毒辣的热量。蝉鸣聒噪,乌央央的人和车来来去去,陆唯西短暂懵了片刻,跑到医院门口拦了辆车直奔西郊陵园。
周自横果然在。
墓碑周围的树尚未长到遮天蔽日的程度,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缝隙落在周自横的肩头,薄薄的光像是带着千斤的重量,似乎将他的脊背都压弯了。
陆唯西一步一个脚印靠近周自横,快到跟前时那人突然回头,看见他后,表情已然恢复成最开始相遇时候的冷漠疏离和怨憎。
“你不配来这里,别靠近她!”
陆唯西没再动,甚至听话般往后倒退了几步,毒辣的日光落在头顶,只将他的影子投出一点点的阴影。
周自横伫立在墓碑前沉默了快一个小时,随后带起墨镜,路过陆唯西时他顿了一下,随后突然伸手泄愤似的拖着他的手腕往外走,陆唯西被晒得脸颊通红,满头大汗,骤然移动眼前有些发黑,踉踉跄跄被拖行至陵园门外才发作。
“周自横,你松手。”
“你来做什么?和她炫耀你的丰功伟绩?”
周自横脸上也有一层薄薄的汗,他面目狰狞,眸子里皆是露骨的恨意和厌恶,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让陆唯西觉得格外陌生,他一时间愣住,半晌才低声回应。
“我来找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是让我分享你的喜悦吗?”
“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说话?”
“这就受不了了?陆律师不是卖嘴皮子的么?忘记自己怎么咄咄逼人了?”
“周自横!你冷静一些!”
陆唯西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藏在枝叶里的蝉叫个不停,在太阳的炙烤下惹得人心烦气躁。
“冷静?”周自横冷笑着看向陆唯西,像一个偏执狂,“陆唯西,冯卓那个杀人恶魔,你口中维护的正义公平,他现在免了死罪,你要我冷静?刀没有割在你的身上你果然是不知道疼的!”
“我很抱歉。。。。。。”
“杀了人说句道歉就完了?陆唯西,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想揭过了事?”
“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