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秋带着秦时初来到自己租的房子。这边是一梯四户,户型非常简单。左边两户是三房一厅,右边两户是两房一厅。简秋租的是两房一厅。
秦时初上楼的时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张家父母呢?”
简秋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答道:“买菜去了吧。”
张家二老都退休了,生活十分规律,这个时间点正是去买菜的时候。
秦时初听了心里却一沉。原本以为简秋只是租张家附近的房子,谁知她竟连张家父母的行踪都知道,看来所谓“租房子”只不过是她骗容姨的,其实她就是住在张家。
等到进门之后,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整套房子只有两间卧室,心里堵得跟什么似的。
两间房,张添寿的父母肯定是要住一间了,那简秋岂不是跟张添寿住一起?
简秋瞅了他一眼,走到饮水机前,蹲下身找杯子。这一年多来,两人的关系逐渐恶化,秦时初常常都脸色不好,她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等她接了水,递到秦时初手边,秦时初忽然说:“这房子小了点。”
初时的狂躁和毒蛇般的嫉妒、不甘褪去,他开始担心起简秋来。虽说未婚同居在现代社会很常见,但未婚就跑到男方家里同居,未免会让对方的父母小看了。简秋是他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宝贝,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但这话又不能直接跟简秋说,毕竟不太好听,所以他委婉地说房子小,希望简秋能意会到自己的意思。
结果简秋却说:“不小了,一个房间当卧室,一个房间用来剪片,我一个人没必要住太大的房子吧。”
“一个人住?”秦时初脸上的惊讶显而易见。
简秋反问:“那不然呢?”
她又没有亲密的女性朋友可以合租,还能跟谁住?
秦时初愣了一会儿,继而心底升起一股狂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仅仅是“她还没跟姓张的小子同居”这件事,已经让他如此激动。
就好像溺水的人,偶然间把头冒出水面,看到了对岸有一线灯光。明明那光离自己很远,明明就算自己呼救,灯下的人也听不到,但灯光还是给了溺水之人无限的希望。
简秋见他一直站着,表情换来换去,也不说话,扬了扬手里的一次性水杯:“喝水吗?”
秦时初这才回过神来,将水接过去,低头喝了一口,然后捧着杯子,问道:“这房子不是那小子的……”
家吗?
简秋却误会了,以为他问的是这房子不是张添寿父母帮忙找的吗,虽然这件事她没跟秦时初说过,但他要是想查,是肯定查得到的。
她有点不高兴,感觉一直被他监视着,语气愈发冷淡了:“是他爸妈帮忙找的,这房子的业主跟他们家关系不错,正好房子空着,就低价租给我了。”
原来是这样,秦时初暗暗松了口气。
再打量整个房子的时候,不由自嘲,自己真是个傻逼。房子里的家具虽然不少,但电视机电源没插,偌大的沙发上空空如也,茶几干净得像是刚买回来,阳台上摆着一排花盆,里面只有泥土,连一点绿色都看不到。
根本不像是几口人一起过日子的地方。
简秋指了指沙发:“坐吧。”
秦时初走过去坐下,忍不住问道:“姓张的小子呢?”
简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说:“他假期没了,今天早上回部队了。”
一直刺着秦时初的那根刺突然被拔了出来,他高兴极了,正想说点什么,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简秋走过去开门,秦时初的目光自然也跟着转了过去。
门口站着张家老两口。
简秋道:“叔叔,阿姨,找我有事?”
张妈妈说:“我买了条很大的东星斑,中午来我们家吃饭吧?”一边说,一边偷偷朝里面瞟,正好跟秦时初目光对上,见到是他,张妈妈那颗悬着的心咚地一下落回了肚子里——刚才听保安说,自己的准儿媳竟然背着儿子带别的男人回家,她跟张爸爸都如临大敌,连忙找了个“请吃饭”的借口上门查看,没曾想简秋带回来的男人竟是她哥。
哥哥来看妹妹,多正常啊,真是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张妈妈反应过来,堆起一脸的笑:“简先生也在啊,上次没能一起吃饭真是遗憾,不如中午你和小秋都过来吃饭吧。”
秦时初虽然因为简秋并没有住张家而高兴,但当然还是很不待见张家人的,闻言冷冷说道:“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最近工作忙,好久没跟小秋聚过了,打算等下带她出去好好吃一顿。”
简秋看了他一眼。
张妈妈犹豫着叫道:“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