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老刘头先火了:“老婶子,你说的这是人话么?李先生,为了帮村里人的忙,自己扛着棺材往水里跳。这叫什么?这叫侠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一文不值了?做人得有良心!”
老太太嘿嘿冷笑道:“行啊!刘宝子,你敢跟我没大没小了?我告诉你,你不撵他走,有你后悔的时候。柱子,咱回家。”
老太太拉着二柱子站了起来:“小子,把我家的鼎还给我。你还想抢我家东西么?”
“你”老刘头被气得浑身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退后一步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拿走吧!”,!
我在说话之间目光如刀的盯住了老刘头:“刘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邪器?”
老刘头诅咒发愿的说道:“天地良心啊!我们刘家可从来没做过缺德事儿啊!哪能滋养什么邪器啊!李先生,你可不能瞎说啊!”
我紧盯着老刘头:“你没做,可不代表你祖上没做!七个人守水,一人养邪,剩下那几个人跑得了吗?”
我沉声道:“别忘了,鱼篓村里那几棵树!”
老刘头这下没了动静。
术士可不会无缘无故的种树,村里的七棵树,不仅是七星阵,也代表着某种盟约。
“我我”老刘头哆嗦了半天,忽然喊道:“我现在就破了这鼎,我告诉你,我们”
老刘头还没动手就听见有人说了一声:“你碎了鼎,肯定会后悔。”
说话的是二柱子,可他嘴里传出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收起白昼道:“尊驾已经开口了,就出来见上一见吧!”
二柱子站起身时,身上也多出一道朦胧的虚影。
短短几秒之后,那道虚影便凝了实质,一个穿着灰布衣服的老太太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那个女人不算漂亮,却带着大户人家当家夫人的仪态。
我开口道:“尊驾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王李氏吧!”对方一开口,我就愣住了。
她是我要找的那个王李氏?
老刘头却在这时喊了一声:“老婶子,你没走哇?”
老刘头这声老婶子等于是表明了那老太太的身份,她是二柱子的奶奶,要是按岁数算,那老太太应该是建国前的人。
那时候,很多妇女也是没有个正式的名姓,除了近亲,外人也很难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有时候,你听见有人喊谁谁老王太太,要是以为她姓王,那就错了。别人喊的应该是她的夫姓。
黑白无常只给了我一个“王李氏”,连个画像都没有,也没个具体的年岁。死亡的时间还是按照天干地支的排列,同样写甲子年,如果不写前缀,可能是六十年前的,也可能是在六十年之后。
天知道,我要找的王李氏是八十跳江,还是十八投河?
我不能只凭着一个人名,就断定眼前的老太太是我要找的人。
老太太看都没看我,转过头去跟老刘头说道:“我走了,我们老王家的香火怎么办?你们能养着二柱子,还能给他说媳妇么?”
“这”老刘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却眯着眼睛看向了老太太。
传宗接代这种事情,早就在老辈人心里根深蒂固了,有时候确实能形成让人无法理解的执念。有些人,哪怕明知道给傻子娶亲是在坑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人拖进火坑。
说王老太太执念成魔,我倒是相信,这种事情她已经做过一次了。要说,她的鬼魂留下是为了给傻子娶媳妇,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个鬼魂也能操持娶亲这种事情?
要知道给傻子娶媳妇这种事情,比正常娶亲还难得多。要么得有丰厚的家底儿,要么就是娶亲的人家得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王家还有什么么?
老刘头叹了口气:“老婶子,咱们先别说你没走的事儿,你告诉我,你这口鼎是怎么回事儿?你家里冒出来一个死人又是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冷着脸道:“那是我们家的事儿,凭什么告诉你?还有”
老太太往我身上一指:“你赶紧把这个人给弄走,鱼篓村的事儿,用不着别人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