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国际航班在巴黎转机，抵达马赛时已经是当地傍晚。施舒抽不出身，但派了她手下的一名华裔员工来接机。
“嗨。”
有人朝他挥手，文沅扭头，看见一个穿无袖衫的男孩举着接机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他松了一口气，很庆幸来的是华裔，让他不用说蹩脚的英文。“嗨，谢谢你来接我。”文沅冲他笑，“你的纹身很酷。”
“我也这么认为。”
奥格列吹嘘地鼓起小臂肌肉，然后朝他伸出手，“还记得我的名字吗，YUAN？”
“当然。”
两人从机场出来，奥格列询问他是否要先找家餐厅，或是直接送他回施舒的住处。
“先——”手机震了一下。
“稍等。”文沅抱歉地说。看清屏幕上的消息内容，他嘴角勾起来，很快回复完之后他才对奥格列说：“回住处吧，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在国内，你已经二年级了，”奥格列扬起眉毛，“交女朋友了吗？”
文沅有些错愕，“没有。怎么会这么问？”
“你盯着屏幕好像很开心的样子，我以为是在和女朋友聊天。”
文沅解释说是学校里的学长，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这样啊。”奥格列耸耸肩。
文沅放下手机，脸颊一阵发烫。
他以后再也不敢在胡思乱想、尤其还是深夜的时候乱发消息了。
昨晚发完那条消息，他伤心地掉了两滴眼泪，被子一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哭着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才看到梁为泽的回复——
L：你觉得呢？
文沅简直无颜面对，自己怎么会发出如此矫情又羞耻的文字！
他刷刷刷往聊天框里发了好几张表情包，又掩耳盗铃地把那条消息点了删除。
“搞定。”做完一切，文沅呼了一口气。
梁为泽直接打电话：“怎么还不下来，不是十点的航班？”
文沅：“……”
完了，忘了。
文沅甩了甩脑袋，企图把尴尬的回忆甩出去。
的士穿梭在马赛平日最热闹的街头，夜幕降临，路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奥格列指着窗外的教堂，“白天的时候所有玻璃都是彩色的，门口还会有小贩售卖薰衣草花环，很美。去年你没赶上，今年一定要来看看好吗？”
八月中旬是法国的圣母节，到时会小规模地举行游行活动。
“好。”文沅笑。
施舒的住所在老城区，的士又开了半小时，奥格列把他送到门口就走了。文沅按施舒发来的消息摸出花坛缝隙里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