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咖啡馆里，研磨过的豆子散发出浓浓香气，文沅却无暇品味。半条手臂那么高的课本摞在一起，分别对应着他下学期的所有专业必修课程，听到梁为泽不容置喙的声音，他更加傻眼。
“这些全都要看完吗，”文沅又问了一遍，“学长？”
“两周之内。”
“全部？”
“全部。”
那天梁为泽说过要帮他，原来竟是这个意思。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又是一个周末。
A大图书馆。背对窗户的同学忘记把挡光板打开，窗外刺眼的阳光直直照进来，文沅举起书本挡了挡。来之前他把手机开了震动，桌面震了两下，文沅点开一看，是陈琨找他。
“喂，沅儿。”
文沅捂着听筒到楼梯间，陈琨在电话那头约他打球，“来不来不来不，江湖救急!”
猛地换到一个昏暗环境，文沅眼睛还不适应，闭起眼睛回他：“你们玩吧学长。”
“你有事？”
文沅算了算，加上手里这本，他一共还有三本书没翻开，而距离梁为泽给的期限只剩下三天。“我得看书呢。”文沅如实相告，陈琨听完不太高兴，“你们这一个个儿都这么忙，合着我成闲人了。”
“还有谁也很忙吗。”文沅随口问。
陈琨没好气地说，“你另一个学长。”
文沅本来懒洋洋靠在扶手上，听到他说的话后站直了，“学长他很忙吗？”
那自己每天晚上发的那些消息……文沅专业基础不是很好，书里的很多内容都一知半解，他下意识给梁为泽发消息，发完才意识到对方其实并不是外语专业的。
但梁为泽总会回复。很多次文沅会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见梁为泽的回复，发送时间大多是在凌晨以后。他看完以后总是觉得自己愚笨，又觉得梁为泽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会。
“比你还忙。”陈琨的声音传来。
临近假期，家里逼着实习，说起来，陈琨都快一个星期没见到人了，梁为泽直接住到公司，连学校都很少回。
文沅手指扶着墙壁，无意识地抠。
“什么时候才能一起打球？”陈琨嚎了一声。
“我帮你问问小乐吧。”
“他？算了吧，我怕他打的不是球，是我……”
挂断电话后，文沅盯着地板发了会儿呆。
夜晚，华灯初上。A市最中心的商圈大厦灯火通明，不计其数的上班族还奋斗在工位前。
梁为泽在数据部，盯完最后一组数据才摘下工牌。周围的人见他走后才纷纷喘口气，虽明面上说是实习生，但这栋大楼里谁不知道这是少东家，梁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少爷不走，打工仔谁敢动？
梁为泽一路走到休息室，桌面上放着一瓶眼药水。他先是捏了捏太阳穴，然后才拧开盖口，左手滴右眼，无比顺畅。
微信页面显示没有任何新消息。
梁为泽点开与文沅的聊天页面，上下划动了几次，他又点进文沅的头像，文沅的微信昵称就是一个圆圈符号，倒是挺符合他的名字。头像是一条白色的小狗。
怎么还不发消息过来。
梁为泽皱着眉，又等了几分钟。
还是没有消息。
这次他不再等待——
L：书都看完了吗？
又问：昨天的问题，还有没有不懂的？
文沅回复很快：快看完了。我都懂了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