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那个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出门左转再右转尽头。需要我带您去吗？”
柳青岚刚想拒绝，想到什么又转口答应，“麻烦您了。”
“应该的。”
男人推着他的轮椅走到卫生间门口，露出十分明显的嫌恶表情，“您一个人可以吗？”
这个表情显然不是针对他，柳青岚刚到厕所附近就闻到了那多少香薰香水空气清新剂都盖不住的臭味，戴着口罩让那香臭混合出的味道显得更加恶心。
“不用。”他屏住气，“我可以。”
他只是来调查一下卫生间，怎么就遇上这么恶心的事情。
他推着轮椅在男人怜悯的目光中进入卫生间，一进去他愣了一下。
卫生间并非他想象中那样脏乱差，反而十分整洁，地面干净的一个脚印都没留下。小便池也是洁白如新，不像是那股恶臭的来源。
他缓了缓，鼓起勇气屏住呼吸推开蹲坑的一扇门。
结果和外面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
待了一会儿他好像适应了这里的味道，居然有心情寻找臭味的来源。
一番折腾之后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排风扇，应该就是这东西。可是他闻过死老鼠的味道，和现在这里的味道并不完全一样，死老鼠可臭得多。
他惨白着脸回到外面，男人从口袋里拿出香水一通乱喷，“怎么样，好点了吗？”
柳青岚现在不想说话，只想吐。
他们俩在远离卫生间和店门口的地方待了好一会儿，柳青岚才敢张开嘴说话：“刚才你也在门口，为什么接待客人还要叫那个女导购来？”
“因为你们是男人。”他说的理所应当，“男导购服务女客户，女导购服务男客户，这不是很合理吗？”
柳青岚恍然大悟，“好像也是。”
“你缓过来了那就快回去吧，没准他们已经挑完家具正找你呢。”
他没什么说话的意思，柳青岚旁敲侧击问了两句强哥的事，被他奇怪地睨了一眼，“你爸不是强哥的朋友吗？”
“我刚搬到我爸这边住，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柳青岚无害一笑，“就是有点好奇。”
“他就负责搬货送货，听说他以前混社会，脸上那道疤就是让人砍的。本来老板不乐意用他，但是不知道他走了什么邪门的运道，老板的儿子有一次晕倒了正好让他给救了。老板开这么大一个家具城也不缺这万八千的，就当养着他。”
柳青岚从他的语气中捕捉到些许不满，只笑了笑，“快走吧，我爸还在等我呢。”
蒋恒挑了两种不同风格的书架做备选，就等柳青岚回来自己挑一个。
远远望见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他赶忙迎上去推着柳青岚的轮椅往挑好的书架处走去。
离开那两个导购能听到的范围，蒋恒用仅有他们自己能听清的声音问：“现什么了？”
“卫生间的臭味最大，像是从排风扇那里泄露出来的。”柳青岚指着一个书架假装使性子，“味道和死老鼠有点像，但这俩的臭味没法比。”
他忽然想起自己来的时候看到的推文，“你硬要我形容，感觉像网上描述的尸臭。”
蒋恒推轮椅的手指捏紧，借着金属的反光看到后面两个导购瞪得像铜铃的眼睛，低声道：“我知道了。”
柳青岚刚去过卫生间，他再去的话过于惹人注意，要好好计划一下该怎么应付他们。
“那个男导购说，那位强哥可能之前混过道上，他会不会认出来了你是个条子？”
蒋恒给了他一棒槌，在外人看来就是爸爸教训不懂事的儿子，“小说跟电视没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