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妃掀开了提花帘,脸色有些着急和担忧,她看了眼太后,问:「太后怎么了?」
太后也听见了宋妃的声音,正在拼命地挣扎,想要告发宫女的动作,但红玲快速开口打断了太后的呻吟,一脸的为难和不安:「回宋妃娘娘,应该是太后看见了奴婢替她换的衣裳,有些嫌弃。」
宋妃也不由得朝红玲手中的衣物看去,衣裳染了些许肮脏之物,斑驳得厉害,宋妃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嫌弃,她稍偏了偏头:「原来如此,快些拿下去吧。」
宋妃抬手抵住了口鼻。
红玲心底松了口气,就知道这些贵人会嫌弃,在这种情况下,不会继续深究。
红玲拿着衣物退出去,没了贵人,她自己也忍不住地干呕了两声。
殿内开着窗户透气散味,说是侍疾,但宋妃也没有靠近床榻,她转头问殿外守着的宫人:「太后今日喝药了吗?」
见宫人摇头,宋妃叹了口气:「去将药端来,本宫亲自喂给太后。」
等宫人再退下,殿内也就只剩下宋妃和竹归竹青二人,竹青做贼心虚地看了眼四周,才靠近了香炉。
香炉的作用就是为了掩盖殿内有些难闻的气味。
太后只能躺在床榻上,视角有限,根本看不见竹青掀开了香炉,将荷包中随身带的东西扔了进去。
没人发现,竹青松了口气,她低声说:「这薰香只能保持一日,明日或许还有些残馀的味道,但到后日,绝对会彻底消散。」
而紧随在娘娘后边替太后侍寝的人正是杜才人,杜才人巴不得太后尽早死才是,即便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也不会大声宣扬。
这是娘娘刻意安排的侍疾名单。
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不对。
「娘娘,药来了。」
宋妃接过药碗,经过一会儿散味,再有薰香掩盖,床榻周围已经没什么异味,宋妃也能面不改色地坐下,她吹了吹汤勺,确认了温度正常,才喂给了太后。
她不敢马虎,太后如果被烫伤了,被人举报出去,她少不得一个失察的罪名。
太后还在气恨刚才宫人的举止,一双眼睛通红,喝药也不配合,宋妃叹了口气:「太后,不喝药,您的病只会越发严重。」
薰香渐渐浓郁,太后挣扎的动作也渐渐变小,宋妃根本不着急,她默默地等着,最终送到太后口中的药已经彻底凉透。
太后有心再折腾人,却是提不起力气。
忽的,太后蓦然吐了出来,褐色的药汁喷洒了一身,狼狈又恶心,包括宋妃身上也溅到了些许。
宋妃脸色一变,她直接站起来:「怎么回事?」
竹归和竹青上前扶住了宋妃,宋妃来不及收拾身上,太后还在呕吐不断,不止是刚喂进去的药汁,中午未曾消化的午饭也都尽数吐了出来,一时间,殿内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异味。
这一变故叫宋妃和竹青竹归都是傻了眼,外间不知何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隐约有熟悉的训斥声传来,宋妃脸色彻变,她猛地转过身,就见褚青绾和胥砚恒一起踏了进来,二人脸色格外难堪,尤其是褚青绾,她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怒不可遏:「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未尽,褚青绾的视线猛地落在了宋妃身上,怒意下尽是不满:「本宫将六宫和太后交付给你,你就这样照顾的?」
那头的太后已经吐出了血,她浑身都在发抖,似乎是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