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山沉默。
陈嫔也蓦然回神,许久,她闭上眼:“书山,奉茶。”
书山心中叹了口气,退出去让人备茶水,只是不等宫人烧好热水,就见外间有人急匆匆地跑来。
书山认出来人,是二皇子身边伺候的小徐子,她心中立时一个咯噔:“怎么了?!”
小徐子跌跌撞撞,一个不稳,直接摔到在地,他慌乱地指向外面:“不、不好了……出事了!娘娘!二皇子出事了!”
他情急之下,一时间忘记改口,慌忙地指向外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书山脸色骤变,里头的人听见声音,立即跑出来,她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小徐子浑身颤栗:“二皇子听说娘娘被贬位,一时心急来看望娘娘,但皇上有令,让奴才等人看住二皇子,谁知道二皇子居然趁奴才们不备之时偷跑出来,等奴才们发现不对劲时,再出来寻找,直到……直到在银水湖中看见了二皇子!”
陈嫔脑海一片空白,她浑身一晃,险些倒地。
是书山惊恐地扶住了她:“主子!”
陈嫔握住她的手臂,她呼吸急促,咬牙强行让自己镇定,唇肉几乎被咬破,要溢出血来。
她不能慌!不能乱!
舟儿还在等她!
陈嫔抖着唇,没管任何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书山心底也担心,但她更担心主子,她倏然跪地,拼命要阻拦陈嫔:“主子,皇上命您在殿内替瑾修容祈福,您不能出去啊!”
祈福之名,同样行禁闭之罚,主子不能再枉顾皇命了啊!
陈嫔陡然厉声:“放手!”
她泪流满面,咬声重复:“我让你放手!”
陈嫔声音哽咽:“我养了他五年,五年啊!他是我一手养大,如今他命在旦夕,我怎么能……怎么能不去看他!”
书山哑声,一点点地松开了手,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泪,站起来咬牙:“奴婢陪您一起!”
与此同时,褚青绾也得了消息,她没耽误,立刻动身赶往了景春殿。
颂夏和她一起,忍不住地问:“陈嫔刚被贬位,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对二皇子下手,娘娘觉得会是谁?”
褚青绾凝眸思忖,她出来时,只将唇擦得白了一点,外人一见,便看得出她是病色未好透。
对颂夏的话,她也只是眯了眯眼眸:“究竟是有人出手,还是意外,不必急着下定论。”
至于如果是有人出手,那么人选也只有那么一两个,但这个时间段,是宫中事宜刚刚平息的时候,会有人顶着胥砚恒的压力出手么。
景春殿,是皇嗣们在行宫中所居住之地。
而今日,景春殿内却是一片慌乱,宫人不断端着热水来往,太医正在替二皇子催吐,急得满头大汗。
褚青绾一到,就见到这一幕。
二皇子小小的身子,面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太医出手,他嘴角时不时呛出一口水,模样凄惨,也格外可怜。
褚青绾皱眉,她出声询问:“二皇子怎么样?”
太医来不及行礼,头也不回,匆忙回答:“二皇子呛水严重,如今之际是要将二皇子肺部之水逼出来,否则有溺亡之险!”
陈嫔才踏入殿内,就听见太医这番话,她眼前一黑,双腿再无力抬起,直接瘫倒在地。
褚青绾看了她一眼,皱眉,没有管她,下令吩咐:“传令,命行宫内在值太医立即赶来,全力救治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