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小苑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褚青绾,颂夏刚和褚青绾附耳低声说完,容昭仪也被弄秋领了进来。
褚青绾起身,还未行礼,容昭仪就拦住了她:“你身子重,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两人相对而坐,就着宫务,二人讨论了片刻,迟春端上来茶水,容昭仪喝的是茶,褚青绾的则是碗酸梅汤,酸梅汤开胃,褚青绾眉眼舒展了些许,说起后宫用度时,容昭仪朝前探了探身子,腰间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褚青绾的视线被吸引,是枚鹤青色香囊,梨花图样栩栩如生,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在意。
这宫中妃嫔多是出身世家,衣食住行都讲究,莫说是香囊了,便是衣裙也都可能一日三换,褚青绾再细心,也不会注意到别人佩戴的香囊是否和前一日相同。
何况,她和容昭仪许久才见一面,说得难听点,彼此压根不熟悉。
倒是容昭仪顺着她的视线也低头看去,褚青绾只能夸了一句:“娘娘身边的人手真巧。”
容昭仪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她的确是手巧。”
褚青绾听出这话音不明,不由得轻挑了下眉,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今日容昭仪在清风小苑待的时间很久,直到褚青绾露出疲倦之色时,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待得久了,起身告辞。
迟春一头雾水:“奴婢怎么感觉容昭仪心不在焉的。”
颂夏摇头:“你忘了,容昭仪刚遇见过皇上。”
听见皇上那番话,容昭仪要是一点情绪都没有,才是奇怪。
闻言,褚青绾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将近傍晚时分,弄秋捧着一束花进来,褚青绾闲来无事正在和迟春下棋,颂夏勾头看着,听见动静,颂夏转过头,见弄秋手中的金丝梅被修整得整齐,不由得问:“你从何处摘的花?”
弄秋否认:“不是奴婢,是刚花房的宫人送来的,说是殿内摆些花也能叫娘娘心情愉悦,奴婢觉着挺有道理。”
褚青绾也投过去视线,在她手中的金丝梅上停留了片刻,她垂眸落下一子,意味深长地轻勾唇:“将军,是我赢了。”
迟春苦笑着摇头:“每次都是娘娘赢,奴婢不来了。”
颂夏捂住唇,忍不住地笑:“娘娘也只有和皇上下棋,才有输的时候。”
褚青绾被噎住,兴致一下子褪了七八成。
胥砚恒的技术真得不能说厉害,只是,胥砚恒下得再烂,难道她能赢胥砚恒嘛?
她还不至于那么没心没肺。
褚青绾嘟囔:“弄秋,弄秋,快来替换迟春。”
弄秋将金丝梅插在青花瓷玉瓶中,忙忙应声:“来了!来了!”
弄秋和迟春换了个位置,主仆四人专心致志地看着棋盘,在她们身后,金丝梅摆在玉瓶中,暖阳透过楹窗落在其上,照得其暖黄颜色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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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一色。
杨贵嫔来回不断地走动,她神经质地咬住指甲,时不时地转头朝外看去:“怎么还没有消息。”
茯苓安慰她:“主子不要着急。”
许久,外间终于有了动静,茯苓赶紧出去,她回来得很快,杨贵嫔一脸紧张地看向她,茯苓点头:“成了!”
杨贵嫔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她瘫在椅子上,无意识地低喃:“成了……成了就好……”
半晌,杨贵嫔才陡然回神,她深呼吸两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她没敢掉以轻心,问:“瑾修容没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