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脑子不好,才会不去找别人问题,而往自己身上揽责?
胥砚恒轻扯了下唇,觉得自己也是脑子抽了,才和她计较这些,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案桌上有刚切好的水果,胥砚恒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到底没那么闷热了,他才说起正事:“找朕何事?”
褚青绾停顿了一下,叫胥砚恒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许久,她才将自己关于太后生辰的想法说出来。
胥砚恒没有立刻应声,他平静地垂眸抿了口茶水。
茶水泡得有点浓,咽下去后,口腔内还残余了些许涩味,让胥砚恒不由得轻眯了眯眼眸。
褚青绾也没催他。
这母子俩的事,显然不是外人能插手的。
褚青绾也没有当知心解语花的本领,胥砚恒不说话,她就安静地吃着水果,待一盘水果要被她吃完时,某人终于有了反应。
他皱了皱眉,按住了她的手:“马上用膳了。”
水果吃得多了,用膳时,她又要敷衍了事。
褚青绾瘪了瘪唇,她恹恹地说:“夏日苦闷,除了这些凉物,嫔妾吃什么都觉得没滋味。”
胥砚恒斜睨了她一眼,倏然按了按她的肚子,原本平坦的小腹被撑起了些许,褚青绾被按得一懵,听见胥砚恒的轻哼:“饭前都填饱了肚子,还能吃得下去就怪了。”
褚青绾有点臊得慌。
吃归吃,但被指出吃得多,她还是会觉得无地自容,抑制不住地尴尬叫她有点脸红。
褚青绾恼瞪了胥砚恒一眼,最终还是推开了剩下的水果。
等到弄秋将午膳拎回来时,胥砚恒才回应了有关太后生辰的话题,他神情平静,对这个话题提不起一点兴趣:“你看着办就是,不必和朕说。”
褚青绾哑然,这是半点不想沾手?
看来这对母子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
褚青绾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评价,也没有故作担忧地去问胥砚恒的过往,她只是神色如常地应了声:“嫔妾知道了。”
胥砚恒若无其事地觑了她一眼,褚青绾过于平静,让他不由得想起何修容。
往年这时,何修容不知是对周氏不满,还是觉得他和太后的关系需要修复,总会对他提议给太后举办的生辰宴过于简陋。
其实,胥砚恒不在乎太后的生辰宴是办得兴师动众,还是办得简简单单。
但他厌烦何修容的态度。
后宫女眷中,她是最了解他过往的人,也知道太后曾如何对待他,她怎么能企图让胥砚恒忘记过往的苦难?
偏胥砚恒了解何修容,所以,他知道何修容在做什么。
说来可笑,她不过是想叫他弥补遗憾。
然而她忘了。
人是会变的。
她不该将二十年前的他和如今的他混为一谈。
他不需要迟来的悔恨,都是因利益而来的补偿和关怀,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象。
何修容对他的视角依旧停留在二十年前。
不论他怎么暗示和提醒,何修容都永远自顾自地处于一种在自我牺牲,试图拯救他的臆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