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胥砚恒都不由得皱了皱眉,所有人都朝顾修容看过去,顾修容难得头疼,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去。
但……
她如果什么都不说,会不会被当做知情不报?
她脸上有纠结,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胥砚恒望向她的眼神冷淡:“你知道什么?”
是问句,也是笃定。
顾修容一顿,她叹了口气,呐声道:“臣妾今日和瑾婕妤相遇时,有在瑾婕妤身上闻到过一股隐晦的香味,但当时臣妾只觉得是瑾婕妤擦的香膏。”
迟春脸色微变,她直接否认:“不可能!主子今日并未擦过香膏,而且,从去年起,主子就从不用香囊之物,这香味不可能是主子身上的!”
顾修容摇了摇头:“臣妾的话千真万确。”
她迟疑道:“如果不是瑾婕妤擦的香,或许问题就出现在此,动物的嗅觉本就灵敏,能闻到常人不易发觉的味道也未尝不可。”
顾修容说得很笃定,她指明了褚青绾身上的味道,甚至和马驹都没有关系。
褚青绾适才脱下的衣裳全是划痕,本来都要扔了,现在又被翻出来检查,被血迹污染的衣裳上血腥味浓郁,孙太医和别的太医一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艰难地发现了不对劲。
孙太医脸色凝重:“如果微臣没有猜错,这应该是诱兽香,是民间常见的一种熏香,常用来打猎时设置陷阱所用,只一小截就能吸引百米内的猎物,不过瑾婕妤身上的这股香味更隐秘,让人难以察觉。”
围场内都是皇家驯养的猎物,为了叫官员比拼有看头和张力,再是驱逐,里头也是有猛兽的。
褚青绾带着这种香入围场,简直就是活靶子,这一招,根本就是没想过给褚青绾留下活路!
检查过后,染了香味的衣裳直接被烧了,以免有后患。
迟春和弄秋都是脸色一阵煞白,尤其是迟春,主子的一切事务都是由她经手,是她疏忽,才会让别人有机可乘!
淑妃冷不丁地出声:“说来说去,问题是出现在瑾婕妤自己身上?”
胥砚恒掀起眼,朝她看了一眼,没什么情绪,却是让淑妃蓦然噤声,她微微咬住唇,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手帕。
没人理会淑妃,迟春赶紧将箱子中剩下的两套骑装都翻了出来,她语气轻颤地问:“太医,您看看这两套骑装是否有问题?”
有人看出来其中有一件正是昨日褚青绾穿的骑装,而昨日褚青绾是和胥砚恒一起的,一想到昨日或许胥砚恒也会遇险,众人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胥砚恒眸色也一点点冷下来,如覆霜雪。
孙太医咽了咽口水,好在剩下两件骑装没有出现问题。
迟春在这一刻想了很多,很快,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她不能期待皇上对主子感同身受,她白着脸,怔怔地说:“这三套骑装自拿回来,就一直是奴婢看管,绝不会在这期间出现问题。”
言下之意,问题出现在骑装被拿回来之前。
容昭仪心下一沉。
杨贵嫔想清楚了其中的联系,不由得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你们说有人谋害瑾婕妤也就罢了,现在的意思是,背后之人为了要害瑾婕妤,连皇上的安危都不顾了?”
众人死死地埋下头,被这番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迟春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咬声道:“奴婢也不敢相信这一点,但昨日一事才是意外,谁都没料到皇上会邀主子同游,凶手恐怕也是没想到这一点。”
“狩猎有五日,不出意外,这三套骑装都会被主子穿过。”
杨贵嫔闷声嘀咕:“要真是如此,凶手为何不把三套骑装都做手脚?”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杨贵嫔很快反应过来,凶手之所以不这么做,是这样太显眼了。
把香味做得隐秘,就是想要把这件事营造成意外,而且也要打褚青绾一个出其不意。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迟春抬起头,容昭仪心底不由得一沉,迟春望向了她:“只在一件骑装上做手脚,大可构陷是玉琼苑的宫人出了问题,也能从而降低尚衣局的嫌疑,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