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稳得住了,才能借着这股风扶摇直上。
若是稳不住……
琴心皱了皱眉,目含隐忧地朝愉妃看了眼,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往下想。
多想无益。
福宁殿。
当听见外间有脚步声响起时,意识到来人是谁,容修仪不由得按了按隐隐作疼的额角。
“姐姐今日身体是否有好些?”
帘子刚掀开,杨贵嫔的声音就传出来了,然后整个人才踏入殿内,容修仪扫了眼她拎着的食盒,心底叹了口气,她说:“好多了。”
杨贵嫔将食盒放在案桌上,里面是一盘桃片糯粉糕,将其摆在了容修仪面前。
容修仪眸色不由得些许波动,她低声:“你来就是了,费这份心做什么。”
她常是喝药,口中觉得苦涩,杨贵嫔听说后,就给她做过这个桃片糯粉糕,轻甜绵软,也不会过甜让人觉得腻得慌。
但糕点费时费事,杨贵嫔也是宫妃,总去给她做糕点当什么事。
杨贵嫔不喜欢听这话,她闷声道:“这宫中,我和姐姐相依为命,你喜欢吃,再费事也是值当的。”
容修仪不说话了,她只是捻起糕点咬下,有这个铺垫,她只觉得待会要听见的话都不那么令人觉得头疼了。
杨贵嫔是个多思哀怨的性子,容修仪早就知道了。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杨贵嫔就咬牙道:“姐姐,我不懂。”
容修仪一顿,口中的糕点都没什么滋味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负面情绪的话听得多了,带来的堵心根本不是一盘糕点能化解的。
杨贵嫔的话还在继续:“当初中省殿一事,姐姐说不想费心耗神,现在周贵妃一出来,姐姐有立刻将手中仅剩的宫权也交了上去,这不是让别人觉得你软弱好欺吗?”
容修仪一直都知道,杨贵嫔希望她振作,或许说,希望她去争。
但她没这个心气神,也着实对这后宫争斗感到疲倦。
容修仪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她说:“娘娘哪有时间来管我这个小人物。”
她不得宠,也安分,空有位份罢了,周贵妃还不至于容不下她。
杨贵嫔欲言又止。
容修仪瞥了眼案桌上的糕点,不着痕迹地长吁了口气,她无奈道:“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杨贵嫔咬了咬牙,她下定决心道:“我拿姐姐当至亲,也不和姐姐弯弯绕绕了,姐姐一向知道我的心病,我刚生下二皇子就和他母子分离,而现在母子二人见一面都困难至极,愉妃霸道,欺我太甚,我总有一个念头,想叫二皇子回来。”
容修仪早了然这一点,然而胥砚恒薄情,愉妃一日不倒,杨贵嫔就一日不会如愿。
杨贵嫔忽然脸色有些颓然,她苦涩一笑:“但姐姐也知道,仅凭我,很难和愉妃抗衡。”
“我知道我有些强人所难,但如果姐姐都不帮我,我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修仪忍不住头疼。
然而,杨贵嫔忽然握住她的手,她泪眼婆娑:“皇上肯让姐姐执掌宫权,对姐姐定然是情谊未尽的,我早不抱希望二皇子能回到我身边,但如果可能,我宁愿是姐姐抚养二皇子!”
容修仪脸色微变,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窗外,待看清四周只有她们时,才觉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