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替胥砚恒打抱不平过,也对太后一度有不满。
她转而投靠太后,不是因为太后许诺她的种种好处,仅仅是因为太后那一句——哀家是他母后,和他再有隔阂,最终哀家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她信了这番话,想叫胥砚恒再没有遗憾,努力在撮合二者的母子情谊。
她记得胥砚恒年少时的不圆满,才会尽量想叫他现在圆满,她不懂,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和胥砚恒越走越远。
云林沉默,许久,云林说:“娘娘,人是会变的。”
何修容闭上眼,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落下,她狠狠地擦了两把脸,事已至此,她早就没有回头之路了。
何修容哑声问:“我们的人有看着她喝药么?”
云林也不再提起皇上,转而点头:“娘娘放心,她对太后的那番话深信不疑,每日都在服药。”
何修容轻扯了下唇,眼底讽笑:“蠢货。”
云林只当没听见何修容的话,自家娘娘万般都好,待底下奴才也是宽容,唯独一点,格外记仇,也睚眦必报。
“叫钟太医时刻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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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众人都在等御前消息,待御前传来玉琼苑侍寝时,得知消息的后妃众人不由得有点失望,瑾嫔两个月未见圣驾,皇上居然还没有忘记她。
夜色渐深,褚青绾半睡半醒间,她隐约感觉有人摸了摸她的肩膀,那人问她:“伤已经彻底好了?”
褚青绾钻入那人怀中,埋首在他颈窝,含糊不清地应:“……嗯。”
褚青绾听见他说:“你倒是会挑时候。”
这番话好像有点意味深长,但褚青绾整个人都是困恹恹地,她竭力去思考胥砚恒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等她想清楚,就被困意彻底拉入黑暗。
胥砚恒指腹在她肩膀上一点点擦过,黑暗中,他没有闭眼,低垂着双眸,没人看得清他在想什么。
待到翌日,褚青绾醒来,才想起夜间两人的对话,她不由得一头雾水。
迟春替她梳着青丝,褚青绾还是有点坐立不安,她招来弄秋:“颂夏身体好些了么?”
弄秋忙忙点头:“早已经能下床了,只等着主子传唤呢。”
褚青绾捻了捻玉簪,她和铜镜中的女子对视一眼,看见了女子眸中的若有所思,她深呼吸一口气:“让她最近不要来殿内伺候,多注意下玉琼苑外的动静。”
闻言,迟春和弄秋都是不解,褚青绾抬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她声音轻长:“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迟春和弄秋对视一眼,两人神色立即郑重起来,迟春低声道:“主子放心,奴婢会看好玉琼苑内部的。”
褚青绾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她得知杜才人在桃林为胥砚恒做舞时,依旧险些惊掉了下颚。
彼时,卢宝林也和她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同样的惊愕。
名门之女教导,管家为上,琴棋书画也会有所涉及,但跳舞卖弄,常是被视为媚上之举,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在某些高门眼中颇有点不雅。
而杜才人就是出自这样的名门。
褚青绾半晌才找回声音:“杜才人当真是低得下身段。”
卢宝林想起杜才人往日的事迹,也不由得摇头:“她向来都能豁得出去。”
但也不是那么叫人意外,杜才人入宫后,久久不曾侍寝,又见到了宫中的世态炎凉,只要她还想往上爬,什么身段傲骨都会被她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