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百日红,同样,也没有道理一直是她看着玉琼苑热闹,不是么。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将全部心神都放在待会的侍寝上。
苏嫔低声吩咐:“把娘娘之前送来的香膏找出来。”
青郦不敢耽误,将香膏找出来,亲自替主子涂抹在肌肤上,她忍不住道:“也不知道娘娘从何处得来的香膏,怪是好闻。”
和寻常的熏香不同,这香膏有一种隐秘而不散的香味,暗戳戳地勾人。
苏嫔只是垂眸道:“娘娘身居高位,自然会得些好东西。”
她轻微咬重了好东西三个字,但青郦没听出来。
外间夜色浓重时,苏嫔终于等到圣驾,眼看着胥砚恒踏进来,苏嫔居然有点恍惚。
她其实至今都没有懂胥砚恒怎么忽然对她冷淡下来了。
她惯来细心,卢宝林能发现的诗情,她当然也有所察觉,但那个香囊是她精心制作,怎么会犯了忌讳?
至于常青树,这宫中想和皇上长长久久的人,岂止她一人?
如芍药等诉情之物,胥砚恒也不是没有收过,从不见胥砚恒有什么抵触或不喜之色。
苏嫔百思不得其解,她也隐晦地询问过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只皱了皱眉:“或许是愉妃说了什么,才叫皇上对你有了隔阂。”
是了,那次万寿节是甘泉宫侍寝,愉妃和周贵妃惯来不对付,她或许只是被两位娘娘的争斗波及到。
苏嫔轻呼出一口气,将所有思绪都埋在心底,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走到胥砚恒跟前。
她好不容易搏来的机会,绝不容有失!
翌日。
褚青绾起床不早不晚,待出了玉琼苑时,恰好和苏嫔撞上,她坐在仪仗上,眉眼含着柔和的笑,似比往日更加动人,好是春风得意。
看见了褚青绾,仪仗还特意停了下来,苏嫔和善地与她搭话:“褚美人今日好早。”
褚青绾没觉得她和善,冬日穿得繁琐,半蹲着也很累,她竭力维持着姿势,仿佛没看出苏嫔对她的针对:“嫔妾今日起得早,索性无事,便想早点去朝和宫请安。”
她是知道苏嫔想听什么的。
果然,她话音甫落,苏嫔脸上有了笑意,叫她起身:“既然如此,我也不耽误褚美人请安的时辰了。”
苏嫔认定了她昨晚不曾睡好,心底有种微妙的情绪,叫她不由得心情颇好。
褚青绾站起来,望向苏嫔的背影,她跺了跺脚,叫脚底不是那么冰凉,她轻声道:“有仪仗真是轻松。”
不必像她一样,要冒着大雪前往朝和宫请安。
她仿佛只是羡慕苏嫔有仪仗。
颂夏低了低头,没敢搭话,其实主子和苏嫔只差了一个位份,但就是这么一个位份,叫主子见到苏嫔都必须要行礼,苏嫔也不会刻意为难主子,只是再软的钉子也会叫人难受。
天冷了后,愉妃对请安一事惯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今日这么冷,她倒是难得来了,周贵妃一坐下,她就提起昨日小公主生辰一事,愉妃掩住唇:“要是臣妾,在二皇子生辰时,可舍不得叫二皇子见不到父皇。”
周贵妃早料到今日一幕,她脸色平静:“皇上要去何处,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愉妃最不耐烦她这幅镇定的模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叫她动容一样,愉妃轻呵了一声,意有所指道:“还是贵妃娘娘惦记着姐妹们。”
周贵妃仿佛没听出这话里有话,只宽和笑着道:“皇上叫本宫主理六宫,本宫自是要照顾各位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