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徐川终于想起来,乔观和他是在母校周年典礼的后台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乔观竟然还记得。
「乔总好记性啊。」聂徐川有些佩服,人要是成功总是得有些本领在身上的,乔观识人记人的本事已经能让他迅速脱颖而出了。
「没想到你们二位竟然认识。我记得小时你不是在北原市高就?」
「小时法医调任来南川,现在我俩是同事。」聂徐川准备站起来,又被乔观摆手拒绝。
「你们二位安心吃饭,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忙。下次有时间再聚。」
乔观说得很客气,最后还补上一句让聂徐川好好养伤。
「乔观认识你父亲?」聂徐川有些好奇,等到乔观走远后忍不住发问。
时归低头喝着例汤,里头漂浮着几片葱花,半晌才开口,「我不太了解他事情。」
第31章吻
聂徐川以为他不会再说了。
就像以前无数次的点到为止。
但巴西的蝴蝶扇动翅膀导致德克萨斯的飓风,无数微小变化在时归定量的情绪里煽动起一场风暴。
他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时归再次开口了。
「他是做生意的,应该还挺有钱。我住在很大的房子里,衣柜里每个季度都会更新,吃饭的话有保姆阿姨。但我几乎见不到他。」
「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村民们口中的神使。每次出现,就像降临,颁布旨意。我不了解他,不了解我的母亲,不了解我身边的一切。世界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
「我来到南川以后,好像才从头开始长大。以前我只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我喜欢做什么。」
聂徐川就看着他坦然地剖开自己,就像剖开每一具冰冷尸体的心脏,唯一不同的是,他就这样平静而隐晦地鲜血淋漓。
十字路口拥挤嘈杂,分岔路口就此铺开。
时归敞开伤口,询问道:「暂时坦白这么多,可以吗?」
聂徐川一愣。
他原本应该高兴的,时归向他谈起过往,但他说暂时,他说坦白。
时归把自己当犯人一样关押在聂徐川身边。
聂徐川回想起那一天他让时归做的选择,所以于他而言仅仅是关押在一群人身边还是关押在自己身边吗?
时归站在十字路口中央,面前车辆来来往往,带起阵阵微风,此起彼伏的催促喇叭声,红灯倒数到最后几秒。
「时归,你真的不明白。」
聂徐川一把拽过他,情绪翻涌如同翻覆的海啸,高高卷起万丈后却又轻如羽毛地落下——他的嘴唇比想像中更加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