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的,如果将军有需要,记得派人来药材坊寻我。」
这个时候恰巧一个白面小厮跑来,对着刚与阶予告退的棱卫道:「梨花姑娘有事情要禀报,似乎是有人成功偷跑出大山。」
「什么?」棱卫一惊,无法顾及还身处何处,怒骂:「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让梨花滚开见我。」
小厮转头急忙要走,就听到棱卫又道:「把那个叫什么阶什么……的也给我一同叫来。」
「阶?梨花?」这两个词一同出现,让阶一眼皮一跳,他猛地看着棱卫走远的背影,片刻后才苦笑,怎么可能是阶一与徐姑娘。
阶予摇摇头,也转身离开。
啪啪啪。
巴掌声络绎不绝,徐藜挡在阶一身前,敛去狠意对着棱卫鞠躬致歉,点头哈腰道:「棱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是我未看好他们,您处罚梨花一人可好」。
那个逃跑的少年才十六,因生下来脸上有一大片红褐色胎记,被自己亲人卖给棱卫,太过年幼,每次上山都害怕的发抖,不去就挨打,他观察了许久,发觉徐藜虽每日不苟言笑,却在打手看不见的地方颇为照顾他们,每次上山猎捕到的野味,都会给他们分一些。
他去求了徐藜,少年没有想到,徐藜听见会直言不讳道:「帮你逃走,谁来帮我,我也想走,这样吧,你帮我出去,我再来找人救你。」
少年本就发红的面皮一下红透,他不可置信,他以为徐藜和这里其他人不一样,未料到她更加刻薄。
「怎么,不愿意就滚。」少年面色憔悴,强忍住泪水跑了。
徐藜以为少年无人帮他,他会知难而退,未想到少年敏锐发觉了打手今日变少,趁着此时对着徐藜道:「阿姐,让我去吧,今日我想教练胆子。」
徐藜无法拒绝,虽诧异他今日的主动,又隐约觉得他的变化与今日打手变少有关,可还是不忍说不。
徐藜也觉得今日是逃跑的好时机,可阶一伤的实在太重,她只能等他们伤好再行动。
进山后,少年一直左右乱飘,眼看着藏在树干上的打手灼灼看了过来,徐藜不小心踢了他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还是如此胆小如鼠。」
少年好再不傻,知晓徐藜在提醒他,也不敢再乱看,他们前后脚在山上走着,越靠近深林,徐藜越期待少年如何逃走。
从寅时到巳时,寻找了半日,才找到一具骸骨,每当这个时候,打手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代表他们回去就有赏赐,便会浑身松懈,拿出吃食吃一点,回去的路程虽快,可也磨人。
众人都焦急赶路,只有帮助徐藜推车的少年一脸紧张,靠近一处溪流,少年突然扔下车绳,发了疯似的往溪流冲去。
身后的重量一下压在了徐藜单薄肩膀上,她吃痛转头,就看到打手很快发现了少年的逃跑。
徐藜嘴角抽搐,搞了半天,罔顾性命,就想了这个办法?
不等徐藜多想,在另一个看着她的打手探究望过来之前,她立马反应过来,冲过去就喊着:「好你个小瘪崽子,竟然敢跑。」
语毕也跟着去捉少年,少年冷汗淋漓,途中被锋利荆棘刺伤,也不管不顾,他必须要跑出去,要不然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棱卫找来的打手花了大价钱,背尸人逃跑,他们也没有好下场,所以纷纷贸足了劲,打手很快追了上来,跟在身后的徐藜远远看着少年被捉住衣领,正当徐藜呼吸停滞时,少年反身不知从哪里抽出尖锐刀尖,刺向打手,趁着打手躲避,少年往前飞奔。
「停下。」徐藜忍不住大喊,前面可是悬崖啊。
徐藜快速跑到悬崖处,探头看向不见尽头的深渊,她彻底发不出声音,干涸眼眶有了湿意。
突然一阵狂风,徐藜隐约听到滔滔不绝的水流声,徐藜猛然憋住眼泪,对着打手道:「小崽子,狗东西,活该。」
骂了几句,等打手移开视线,她才转身继续拖着板车前行。
心跳如鼓擂,她脑海里回忆起,不久前他们十人围在一起谈天说地,她清晰记得少年道:「我来自大周最南边,那里有滔滔不绝的泉水,一望无际,我凫水可好了。」
少年眼里少有的光亮让她记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她知晓他定会活下来,以他的机灵,那她就祝福他
往后可以活得自在。
徐藜隐藏好嘴角,她知晓回去后少不了责罚,可是未想到棱卫这个狗东西,竟然连一无所知的阶一也不放过。
被叫来问话的打手一一退出在屋外挨着板子,棱卫审视的眼神在徐藜身上上下打量,如果不是脸颊靠近下颌处有烧伤折损了她的样貌,单看她的身姿,倒是惹人遐想。
棱为猥琐的眼神打量徐藜,阶一眼神一暗,就要冲上去打棱卫,徐藜快速制止阶一,眼神示意:「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