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直。”
他觉得他的试探已经很明显了。
而她回答他的是:“从我们领证那天开始,我就只想你,以后也是。”
她下意识就把“一直”的起始点安排在了领证那天。
傅城昱当然相信她。
可他也知道,她的“想”,是通过理智告诉情感,他是她丈夫,她要想谁的话,一定得是他。
而不是,出于情感本身情不自禁地去想他。
婚礼那晚,她主动问了他“意外”和“不意外”的意思,当时她对于“不意外”的猜测,傅城昱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直觉,那个直觉告诉他,唐橘影在逃避他喜欢她这件事。
所以她总会找各种解释,合理化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表达着他喜欢她的话。
他那会儿心里其实很挫败。
有那么短暂的片刻,他甚至失控到想不顾一切地逼迫她一把。
她没有把他在婚礼仪式上的那句“我爱你”当真,他就再对她说一遍。
可是,她根本没让他讲出来。
傅城昱能感觉到,是唐橘影不想让他说接下来的话。
或许她感知到了他大概会说什么,所以才突然加深了那个吻。
吻的深了,话就说不出口了。
但傅城昱又看得出来,唐橘影对他感情的回避反应不是有意的。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回避情感。
盛闯跟他提过,她跟顾沈白分手的那段时间,已经应激到呕吐。
这也是傅城昱到现在都不肯跟她坦白感情的一个因素。
他真的很怕他的喜欢,给唐橘影带去的是负担。
他不想她为此痛苦。
如果这份爱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压力,那就没必要让她知道。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只要她舒服自在,只要她开心快乐,他甘愿一辈子只和她做生活和谐的夫妻,而不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这几分钟里,骑行稍微落后唐橘影的傅城昱始终盯着她的背影。
忽而,她扭过脸来看他,对他灿然笑着,扬声说:“傅城昱,你看那儿!”
唐橘影伸出一只手给他指远处,语气兴奋:“那片云!”
傅城昱循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一片很像鲸鱼的云朵。
“像不像鲸鱼?”唐橘影眉眼弯弯地说:“还是只正在喷水的鲸鱼。”
傅城昱被她逗笑,“很像。”
又一只鲸鱼飞到天空上去了。
“这个季节还不到圣灵群岛那边的观鲸季,”他骑车赶上唐橘影,跟她并排往前骑行,说:“要是我们的婚礼定在七八月份的时候,就能看到从南极迁徙回昆士兰州的鲸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