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沐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卉桐摆了摆手，一副哄不好了的样子，但还是让出了位置让他们两个得以单独相处，说自己去看看女儿。
一次生产让段沐元气大伤。
不久前奚酥落才在周绮川那里听说，现在孩子大多数时候还是乳父喂养。
她们母女对于段沐，只希望他能尽快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就好。
单独和段沐面对面相处，奚酥落有些不自在。
不说她已经很久没和一个男子单独相处了。
对方还是她最好朋友的夫郎，刚刚生过孩子，看着形容憔悴。
「其实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帮忙的话，告诉卉桐让她转告我一声就行了。」
「不是帮忙。」段沐轻声开口：「我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很久了，想要跟你说。」
他顿了顿，低声道：「也只能跟你说。」
奚酥落心里莫名有点儿慌。
她努力保持镇定，道：「你说。」
段沐沉默了一会儿，一开口就是王炸。
「我知道你和辛郎君是重新回来的人。」他说：「我也是。」
奚酥落原本坐着，但听他说完，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去。
她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眯着眼睛问段沐：「你在说……你说……是什么意思？」
段沐用词很小心，「这好像不是什么前世今生，更像是重新活过一遍，你应该明白的。」
奚酥落倒吸了口气，抿了下唇，「我的天……」
她手掌拍在额头上，情不自禁放低了声音：「你也是——」
三个人。重生回来的居然有三个人。
奚酥落震惊到无以复加。
「是。」段沐笑了一下，「一开始我还不是很确定，不过鄢然跟我说你不打算去考科举，我就猜到了，后来你和辛郎君的事，我听说了一部分，加上回想起之前的一些，我认为，你们两个都是因为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才选择留在檀城。」
奚酥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要从哪个问题问起，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重点。
「可我之前不认识你，听起来，你认识我们两个？」
「是。」段沐点头，「其实我们见过，很久很久之前，你和辛郎君去凌城的时候，路上你给过我一些盘缠。那时我还带着鄢然，不过我们两个当时很脏，料想你应该不记得了。」
奚酥落长叹一声，她确实不记得了，甚至不记得这件事。
「一面之缘，你就记住我们了？」
「当然不是。」段沐默了默，叹了口气，「我们那时打算跟着其他人逃难去凌城，不过你告诉我，让我带着弟弟去檀城，那里当时是安全的，而凌城情况如何你不清楚。你还跟我说你是奚家三姑娘，我们可以到奚家做工，起码能吃饱饭。但我没有听你的，执意带着鄢然去了凌城，可还没到，鄢然人就没了，只剩下我一个，后来……」
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奚酥落没有催促，耐心等待。
难民根本不可能进入凌城，到了檀城周绮川会想办法接收安置，可凌城情况复杂得多。可惜她当时并不知道这些。
「后来我处境艰难，被奸人坑害，成了她献给权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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