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透过一线缝隙,无声地追随着那道背影。
眼前的背影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远隔千山万水,又似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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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谢岐空降王家,最后还留下来与王家人共进晚宴。
两位姐妹喜不自胜,各自穿上了最为明艳鲜亮的衣裙,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晚宴时分,又羞怯地举起酒杯,纷纷向他敬酒。
「祝飞蘅哥哥吉吉利利,松柏常青。」
「祝飞蘅哥哥万事顺意丶年年如新。」
谢岐微笑应对,照单全收,一贯冷峭的脸色难得浮现出几分温和,也随口说了几句吉利话。
他轻慢的视线扫到一旁低头不语的玉昭身上,薄唇勾起,泛起几分玩味,「这不是还差了一个。」
「来,说句好听的我听听。」
大庭广众之下被点名,玉昭忍住不安,上前一步,始终垂着头,心虚地不敢去看他,生怕他不怀好意,将之前对她做过的一些事公之于众,只得胡乱将想了一晚上的吉祥话和盘托出。
「祝小侯爷旗开得胜,青云直上,成为像轩阳侯那样的大将军,庇佑我大齐百姓。」
话语一出,晚宴安静了片刻。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谢岐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手持酒杯,高挺的身形垂下,杯口微微倾斜,与她手中酒杯碰了一碰,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低垂游移的视线,轻轻哼笑了一声,「行,那就承你吉言。」
「表丶妹。」
玉昭透过断壁残垣,凝视着月光下的高大背影。
断壁残垣之中,冷肃的男人骑在战马之上,一身紫衣银甲,背后插着一把红樱银枪,红樱的穗子仿佛沾染了血的颜色,在风中时快时慢地飘荡着,泛着凛冽的寒光。
她认出了他。
那是她已故表哥王玉楼的好友。
谢家三郎,谢岐,谢飞蘅。
这场景像极了她见他的第一面。
那一日,他立于水榭亭下,抱臂远观湖面,与王玉楼有说有笑,只留给了她一个背影。而她在假山偷偷望他。
时过境迁,他果真成了世人眼中闻风丧胆的将军,而她也嫁为人妇,如今成了寡妇。
她仍旧须得这样远远望着他的背影。
他从来不肯顺她的意,唤她别的称呼,只肯唤她一声表妹,用那种轻慢调笑的语气,像是存心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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