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从两家大人嘴里没听到个实话,申明瑚一个小姑娘首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阿姨咽了咽口水,声音里是压都压不住的八卦之气,「猎猎,你和谁谈对象啊?」
申明瑚下巴一扬,精灵古怪的模样,说:「阿姨你说我和谁谈,当然是周念淮谈啦!要不然我申明瑚岂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人家都陪我去见长辈了。」
阿姨一跺脚,然后一脸地迫不及待,「怎么会呢,咱猎猎是个品性正直的好孩子。对了,阿姨有事先走了。」
哎呀,她这个老阿姨得去跟其他邻居们分享一下最新的消息。阿姨心满意足地想着。
这下,申明瑚和周念淮的恋情就摆到明面上来了,对此大家乐见其成,金童玉女,两个都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后还能看着他们在大院里结婚生子,多好啊。
只有两人的小伙伴觉得不满意,大声嚷嚷着,申明瑚和周念淮不好厚道,瞒着她们。而且谈了对象的周念淮犹如孔雀开屏,特让人牙痒痒。
周念淮没办法,只能荷包出血,请了所有的亲近朋友,去天丰园搓了一顿。
没两天,徐慧宁和周念淮父亲——周北峰拎着两瓶茅台和一篮子水果就上了申明瑚的家门。
申家餐厅里,灯火通明。
「来,来!老乔,接着喝!」周北峰大着舌头吆喝着。
喝得满脸通红的乔向平讨好地看着申云骊,这不怪我,是老周非得让我喝的,难道要让我今天输给老周。
申云骊没好气地摆手说道:「喝吧,喝吧。」
乔向平嘿嘿笑了两声,赶紧给自己的酒杯满上,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喝过瘾了。
周北峰恍恍惚惚地举起酒杯来,说话含含糊糊地,「老乔,咱个老百姓今天真高兴!想不到咱两家在不久的将来能成为一家人!我家老小真有出息,将你和云俪捧在手心里的闺女给拐跑了!……」
周北峰没看到申云骊和乔向平的脸色都黑了,还要再说,突然他「哎呦」一声。
徐慧宁一点不客气地在桌子底下蹬了他一脚,接着急忙打补丁说道:「老周说胡话呢!云俪你和老乔就猎猎一个孩子,我五个孩子,烦他们烦得要死,要拐也是猎猎拐跑念淮,以后我就将念淮扫地出门,让他住你们家。云俪你也别嫌多了一个人,就多出一双筷子的事,念淮搞卫生有的是劲,最近还跟他爸下厨学做饭呢。」
徐慧宁打着圆场,说得也真诚,申云骊和乔向平的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徐慧宁说得正合他们的意,他们不介意女婿上门吃软饭,反正不能让自家闺女去吃别人家的饭。
徐慧宁松了口气,喝断片的周北峰委屈地瘪着嘴,「老婆,你干嘛踩我?」
徐慧宁拢了拢额角的发,笑得温柔,「我踩了你嘛?孩子她爸你喝醉了,是凳子在咬你呢。」
周北峰一听,还真弯腰低头去看凳子腿,嘴里嘀咕着:「你这凳子不是好凳子!怎么好好的还咬人呢!」
申明瑚穿着粉白的泡泡袖睡袍,披着一头乌黑水亮的头发,双手扒着二楼的栏杆,往楼下的餐厅里看。
她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热闹,转身了回了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翘着腿,拿起搁着的电话,朝那边轻声说,「周念淮,你不用担心,我爸妈和你爸妈现在聊着正开心呢。」
周念淮温柔的声音从电话线另一端传到申明瑚耳朵里去,「猎猎,我爸爸这个人不会说话,尤其是在喝酒之后,你和叔叔阿姨可别介意,反正我爸的话不顶用,我家听我妈的。」
申明瑚晃了晃脑袋,笑了笑,天真又怀揣对爱情的憧憬说,「咱们两个谈对象,和你爸没关系。」
周念淮也笑了,十分认同申明瑚的话,「对!就咱们两个人,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
这花纹真好看,申明瑚用细白修长的手指拨弄地小姨从国外寄回来的新睡袍,漫不经心地说,「周念淮,你复习到哪里了?」
看望完了惦记着的奶奶,又和朋友叙完了旧,还看了一圈这半年首都的新变化,恋爱也谈上了。
申明瑚终于将生活的重心放在学习上,每天花三个小时来回顾高中的各科知识点,然后剩下的时间用来看自己的喜欢的代数。
蝉鸣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大院里的小树林安静了下来,鸟儿已经飞往了南方过冬。
申家客厅里,二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新闻,申明瑚一心三用,膝盖上放着书,手上啃着枣,耳朵听着电视机的声音。
「……10月12日,xxx正式批准恢复高考……」
申云骊接听完电话,从书房里出来,看申明瑚黑乎乎一动也不动的后脑勺,放轻脚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