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容见状撇了撇嘴,也跟着挺起了腰,默默跟着公婆的脚步往前。
身后,是步履不紧不慢的解怀风和他的妻子杜柔,他们二人比之前面的那四人,神情算得上好一些的了,一个憋着笑,另一个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神情不安地打量眼四周,随后走着走着缩到了丈夫怀里。
「夫君。。。。。。刚刚我好像看到大哥瞪了我们一眼,我们这次会不会多管闲事了,其实不该告诉父亲母亲?」
解怀风:「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只是偶然得知了三弟生病的消息,来探望的路上恰巧遇到了母亲而已,再说了,不举的事又不是我们跟父亲母亲说的,有人替咱们扛着呢。」
说着,他朝着解停修的背影扬了扬下巴。
如此,杜柔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就好,我还是怕这事日后影响到咱们侯府,更怕影响到夫君你。」
解怀风听后笑了一声:「这有什么能影响到我的,不举的是他解停云,又不是我解怀风。」
一听这话,杜柔倒是脸红了,下意识松开了挽着他的手,慌里慌张地从他怀里走到了一旁,转而又被人给拉了回去。
行径如此大不相同的几人便是解府的一大家子,任谁见了不都得摇头感叹一句,真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不轨。
另几家各怀鬼胎,便也下意识让人忽略的仅存的一只「小白兔」。
只见解怀风与杜柔的身后,还远远跟着一女子,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走几步便时不时掩唇轻咳一声,一双眼眸清澈干净,却总像是隐隐含着泪一般,我见犹怜。
这便是解晟铭夫人二人最小的女儿,解铃芳。
待温宴初远远见到她的时候,心里第一想法就是:解铃芳竟然也来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时候,她这位夫家的妹妹便因为身体原因几乎足不出户,一年温宴初也见不了她几次面,除了一些重要的场合一定需要她人在,其馀的时候解家这位小姐一直待在房中。
而今日孙雅竹竟是将解铃芳也叫上了,可见关于解停云的这件事,不大闹一场是不肯罢休的了。
眼见着解晟铭与孙雅竹已经要走到了屋里头,温宴初立即与解停云交换了个眼神,随后便转头看向那一大家子的人,面上已然挂上了假笑。
「今日我们院里怎的突然这么热闹,刚把大哥大嫂送走,就又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人招待,可真是苦了我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怠慢了公婆兄嫂,还望勿要怪罪才是。」
「你确实有罪!」
孙雅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温宴初一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如此直白指责她却也没恼,脸上笑意反而更深了些。
「不知儿媳何罪之有?」
俗话说得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本以为以温宴初的性格被平白无故劈头盖脸说了一声有罪,她会气恼或是有其他的举动,谁料她竟笑得这般灿烂,倒是让孙雅竹反而不自在了些。
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兴许有些不雅,于是孙雅竹便也压下心中不满,几步上前走到了温宴初面前,拉着她小声训斥:「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敢瞒着我们?若不是今日老大和老二同我与侯爷说了,你究竟还想瞒着我们到几时!」
温宴初闻言却故作惊讶疑惑的模样,眨眨眼睛不解问道:「婆母在说些什么?请恕儿媳愚钝没能明白。」
见她这样一副惺惺作态之样,孙雅竹心中更气,几乎是咬牙切齿,音量也不自觉跟着抬高:「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我儿不举一事!」
也不知孙雅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每提到「解停云不举」这事上,就会大呼小叫起来,恨不得让整个解府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也不管这事是真还是假,总之颇有一种要闹的人尽皆知的地步。
于是温宴初便也揪着此处,上前一步与她对视。
她个子要比孙雅竹更高一些,如今略微俯视,倒显得对方更没底气一些。
「儿媳并未瞒着婆母啊,儿媳确实不知晓此事,今日大哥与大嫂来时,我与夫君也从未提过半点『不举』二字,反倒是大哥与大嫂总揪着这两字不放呢。」
既然孙雅竹没收着自己的音量,温宴初便也没有,她就是故意将这话说给所有人听的,尤其是解停修与陈令容夫妻二人。
看眼下这般情形,恐怕当真是应了解停云先前说的那些话。
是有人故意要让眼下的场面发生,有人故意要将解停云拉下水。
温宴初目光一一扫向在场的几人,倏地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