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位妹夫手很稳,端碗执筷的手几乎一抖不抖,寻常人绝不会做到这等地步,唯有像他一样的习武之人方才有此定力。
想到这,温晏丘眉头一蹙,当即几步上前直奔解停云而去。
他步子很稳,跑起来的声响也不大,一开始解停云本想装作不知道,但当对方的掌风从身后袭来的那一刻,解停云倏地反应过来,身子下意识一偏,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一掌。
「果然。」
只听一声冷哼,下一瞬,温晏丘只朝着解停云的右腿踢了一脚,没用多少力,却让解停云瞬间蹲下身来,捂着自己的腿惊呼一声。
一直走在前面的温宴初听到了这一声惨叫,登时回头去看,一眼心惊。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松开了缠着谢云秀的手,几步匆匆跑到了解停云身边。
眼下,温晏丘站在他们二人面前,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解停云的身上,他也丝毫不避讳温宴初,直截了当说道:「我竟不知,传闻里浪荡成性丶不学无术的解小侯爷,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是解小侯爷,而非妹夫。
温宴初听后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
解停云会武这件事,她上辈子死前的那段时间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她眼下也并不惊讶,只是挽着解停云的手臂,不解地抬头看向温晏丘:「三哥,他会武就会武,你干嘛踹他啊。」
温晏丘听后却是冷笑一声。
「你不妨好好问问他,我分明没用多少力气,他为何会疼得坐在地上?」
第31章
温晏丘此言一出,温宴初神情稍有怔愣,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身边的解停云,低声与他说:「你学祝唯安先前那番举动做什么?」
几个月前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与祝唯安发生的那点事,温宴初到现在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只是那时解停云与祝唯安之间有些龃龉,可解停云和她三哥又有什么不对付的?她没听说过啊。
于是温宴初看着解停云依旧痛苦的神色,伸手拍了拍他。
「别装了,我三哥都看出来了。」
她这点声音自然瞒不过温晏丘这种习武之人的耳朵,闻言,他只是蹙了蹙眉,先问:「祝唯安又是谁?」
温晏丘常年待在关外,对京城里的这些人这些事知之甚少,一时之间温宴初也不太好解释,再加上如今温家祝家两家关系不比从前,因此也只含糊道:「就是一个之前与解停云有过小摩擦的一个人,他现在指不定就学人家呢,三哥别生气也别跟他一般计较,等今日回去以后我定然好好说说他。」
说着,温宴初捏了一把解停云的手臂:「你快起来啊!」
温宴初有些着急,眼下额角已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的这位三哥在军营里待的久了,又常年不在家人身边,虽对她很好,但真的相处时也难免有些疏离,再加上他人古板又有些较真,温宴初眼下也是当真有些害怕,若解停云与三哥之间起了冲突,她被夹在中间是最难做的一个。
忧虑间,她一偏头,却发觉解停云的状态不大对劲。
他牙关紧咬,面色紧绷,额头上一层细汗,俨然是在强忍着痛苦,温宴初心下一顿,神情渐渐严肃下来,发觉事情似乎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而温晏丘也在这时适时上前一步,跟着蹲在了她二人面前。
「他不是装的。」
由温晏丘亲口说出来后,温宴初的心却彻底沉了下去。
温晏丘继续说道:「他腿上有伤。」
。。。。。。
半柱香后,温晏丘房中。
眼下,解停云已被安置在了床榻上,衣摆被掀开,裤腿一路挽了上去,而他右腿上的一道未曾愈合的疤痕也就此显露在二人眼中。
那疤痕深浅如今已未知,但观其狰狞模样,显然是这道疤的主人未曾好好处理,瞧起来格外触目惊心,温宴初见了以后只觉得心一哆嗦,当即就红着眼眶别开了目光。
温晏丘深知自家妹妹胆小心软,但他久经沙场对这等伤已经见怪不怪,沉着间便上前一步,默默挡在了温宴初身前,自己则看着医师为解停云重新处理伤口。
他们此番是故意瞒着温家其他人的,因此也没闹出太大动静,这医师是温晏丘的贴身医师,方才他派了手下去偷偷将人接来,特意为解停云看伤。
待重新上过药包扎好后,那医师才缓缓起身,将一瓶药以及一纸药方递到了温宴初的手上。
「夫人,这瓶药是愈合伤疤的好药,我们军营里的人都在用,日后也不会留疤,您回侯府以后再按这纸药方上面抓药煎药,也好为小侯爷补补内里,他气血有些亏空,不利于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