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示意那小厮动手。
眼看着那人端着水盆气势汹汹往前来,却见解停云哼笑一声上前几步,一脚将小厮踹走,转而将那盆水接在了自己手中。
满满的一盆水,随着剧烈颠簸已经洒出了大半,尽数泼在了解停云的身上,将他胸前大片衣襟浸湿。
眼下已入了冬,经风一吹,身上寒意阵阵,若是这水当真泼在了温宴初的身上,她那身子骨如何能受得了。
解停云如今牙齿都尚在打颤。
四周安静极了,唯有先前被踹倒在地上的小厮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呻吟。
解停云仰头与解家众人对视,他目光一一掠过,最终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解怀风身边的女子身上。
对方在瞧见他的目光后下意识往解怀风的身后缩。
此女,是解怀风的妻子杜柔。
对视间,解停云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轻笑一声,端着那盆水步步往前。
这回,后退的人成了解家众人。
解晟铭更是气急败坏地抬手指着他:「逆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解停云并未回答他的话,嘴角笑容越发地恶劣,下一瞬,手臂上一用力,那盆水径直朝着解怀风的方向而去。
解怀风反应快,登时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倒是可怜了他的妻子杜柔。
那整整一盆的冷水兜头泼下,瞬间就将她全身淋湿,几乎无一处干燥的地方。
见状,解停云大手一扬,空盆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发出了「咚」地一声响,在女子凄厉地哭叫声中,解停云却笑得乖张。
「我倒是头一次知道咱们解府还有这规矩,既然如此,二嫂当年嫁进来的时候可没被泼,难怪这么多年二哥一直家宅不宁,孩子不是小产就是夭折,如今这么一泼,正好将二嫂身上的污秽洗一洗,说不定二哥日后就又有子嗣了呢。」
「你!」
解怀风被解停云当众这么一说,脸上自是挂不住,再加上杜柔一直在他耳边哭哭啼啼,惹得他心烦不已,拂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而解怀风家宅一事这么多年一直是解晟铭心上的一根刺,他早就对杜柔不满,如今这么一闹虽心中对解停云有气,但却也没说什么,只梗着个脖子面色铁青。
气氛眼看越来越僵,解停云的另一位嫡兄适时上前来笑道:「既然这水也泼了出去,便快些将新人迎进来,莫要误了吉时,若是被陛下知晓,怕是就不好了。」
后面的半句话,自是说给解停云听的,也是说给解晟铭听的。
眼下这么多双眼睛正盯着看呢,就算要为难,也要适度,否则日后若被反扑可就不好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解停云抬眸看向他的这位大哥,表情似笑非笑。
解家嫡长子解停修,本该是解家最有前途一人,可惜了,没什么福气,小时候中了毒,之后一病不起,身上也落了病根,常年服药续命,早已是强弩之末。
因此日后解家的侯位也只能落在解停云的身上,可惜,解停云更不争气。
如今,在场的其他人看着解家的这些弯弯绕绕,谁都不敢弄出半点动静。
唯有解停云当众笑了一声:「多谢大哥高抬贵手了,我还差点以为今天这婚成不了了呢。」
说完这话以后,解停云转过身匆匆走回到温宴初身边,不顾解家人那如狼似虎般的目光,径直将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登时,解晟铭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逆子!你这又是做什么?!」
解停云闻言也毫不客气:「我可害怕你们再整出什么么蛾子出来,若是将我新娶的夫人吓坏了,届时骠骑大将军来府上兴师问罪——我可担待不起啊。」
一句话,点醒了解府所有人。
也是在这时他们才知道,温晏丘竟然在今日赶回来了!
霎时,解晟铭额前冷汗津津,解停云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抱着温宴初一路进了府门,刚走出去几步,就见面前摆了个大火盆,那盆大的离谱,寻常人想要跨过去都费劲,更别提眼下穿着繁琐嫁衣的温宴初。
解停云眉一锁,半点都未曾犹豫,抱着温宴初在火盆上方虚晃了一下,这么就算过去了。
目睹这一切的众人:。。。。。。
在此期间,温宴初一直窝在他怀里,如今在盖头之下也忍不住笑。
方才种种她皆听在耳中。
这一世解家人似乎比上一世还要变本加厉的过分,上辈子解家人伪善的很,也或许是温家一直有温宴初在惹事搅乱,所以解家明面上还都像是个人,使绊子也是暗戳戳的,却没想到重生后的解家人倒是连装都不肯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