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花是不愿意被解放的,但解放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蔡花没有办法,只好另寻出路,所以她给自己找了个丈夫,实际上是个和自己臭味相投的人。
起初的时候,蔡花其实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从胡同出来后,日子还没有以前好过,所以逐渐动了歪心思,慢慢地蔡花联系上以前胡同里的人。
这些人有些一心摆脱以前的生活,也有些人和蔡花有着一样的想法。
她们在明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私底下依旧来往不断,经过多年的发展,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窝点中,思绪最清楚的那位女同志,是乡下姑娘,因为自小
长得好,年幼的时候就被家里定了娃娃亲。
只是后来娃娃亲的对象搬家,从乡下搬到了城里,两人隔着多年不见,本来觉得这桩娃娃亲就算了。
结果没想到姑娘家里突然出了事情,姑娘亲爹上山的时候摔了一跤,不小磕到了头,一命呜呼,亲哥是个利欲薰心的人,眼看着姑娘快要到出嫁的年龄,放出话来,不管男方品性如何,只要彩礼出的足够高,那就能让自己妹妹嫁过去。
姑娘的亲妈护不住姑娘,想起多年前的一桩娃娃亲,求着大队长给开了证明,姑娘一个人来了城里寻亲。
城里太大了,姑娘也没有娃娃亲对象的具体住址,只能慢慢打听,吃饭的时候守着各个工厂或者是国营饭店的后门,从里面找点吃的。
睡觉的时候就在公园或者桥洞底下。
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蔡花的儿子,蔡花儿子长了一张最能骗人的脸,又主动向姑娘散发了善意,姑娘本来就是走投无路,轻易相信了对方。
最后被蔡花儿子弄到了那个窝点。
好在警局的人来的及时,她到窝点的时间还不长,被警察救了出来。
「时东也向蔡花买过这东西,被警局的人叫走询问了。」辛松岚重点关注着时东的动静,还专门告知程织。
程织点点头,怀着稍显沉重的心情回家,顾一舟正和顾一盛在一起包饺子。
看到程织进来,顾一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程织的心情,他动动嘴,最终只是平静地将一杯温热的水放在程织面前。
「包饺子啊?」一杯水去了一半,程织终于从情绪中走出来,看向桌案上的面粉,「我来擀皮,我擀皮特别快。」
程织洗手,动作利索地开始干活,「接下来估计有得忙了,下班时间估计会晚一点。」
「好。」顾一舟没有多问,依旧轻声回答。
一直到晚间躺在床上,顾一舟才倾身微微抱住程织,「为什么不开心?」
程织一直保持着沉默,就在顾一舟以为程织不会回答的时候,程织开口了,「就是觉得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种恶心感在辛松岚告诉她查出来那个窝点之后,就一直藏在程织心中挥之不去。
程织之所以在辛松岚讲故事的时候,会突然间变得那么激动,也是因为想起了弹幕中自己的下场。
虽然才半年多的时间,但杨青衡在程织的记忆中其实已经逐渐淡化了,不过在听辛松岚讲故事的时候,杨青衡的那张脸又突然清晰起来。
但也不仅仅是杨青衡,似乎是不同人的不同碎片,这些人总是道貌岸然的,说话的时候仿佛永远有理有据,永远占据在最高的位置,但却人面兽心。
不管是杨青衡,还是之前的二大爷,包括之前医院见的边青丈夫李强,乃至大院里的时东,全都是明明白白披着人皮的畜生,只是有些人藏得深,藏得浅。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女同志从来跟他们都不是平等的。
时东一方面攀龙附凤找上柳青,一方面又和秋月纠缠不清。
二大爷一方面看起来公正讲理,实际上是贪污出轨样样精通。
这些事情,让程织恶心至极。
顾一舟轻轻拍着程织,他言语苍白此时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来安慰程织,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诉程织,他在程织身边,他会陪着程织。
窗帘拉下来,房间里黑漆漆的,但程织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反而能够看清顾一舟的神情。
她歪歪头,靠在了顾一舟的肩膀上,微小的种子在程织的心中发芽。
第二天一早,程织依旧照常起床上班,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顾一舟也一如既往,仿佛两人都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到了街道办之后,街道办的忙碌如同程织想像的一样,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交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