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实力,想杀人倒也不用多费口舌。
“好。”她才刚迈出脚,又被满面激愤的薛苏言拦住了,薛苏言双臂撑开,双腿大张,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你别以为。。。。。。你你长得黑我就怕你!”气势很足,就是腿有些发颤。
“你这朋友不错,有义气。”黑衣人对南千宿说了句,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油皮纸包的糖,黏糊糊的,塞在薛苏言手里,“来,一边玩去,我跟你们家大人聊点大人的事情。”
“还有,叔是衣服黑,不是脸黑。”
薛苏言微张着口,手拿着糖愣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两人将他无视,往屋外走去。
半刻后,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嫌弃地瞥了眼黏糊糊的手,朝外吼道:“大黑个,把谁当小孩哄呢!”
*
屋外。
南千宿低头喝了口茶,愣是没从面前的场景中反应过来:“额。。。。。。咱就是说,你可以起来跟我说话的。”
半丈不到的过道跪着一身长六尺的成年男子,看着有些局促,手上的碧螺春。。。。。。好喝是挺好喝的,但就是诡异,十分诡异。这前阵子还对她喊打喊杀、一口一个“小鬼”的黑衣人现在竟然跪在她面前,给她奉茶,这不管从哪条逻辑线来说,都说不通的啊。
南千宿陷入沉思。
过道拥挤得很,除了两人这处,隔壁房门口还站了十几个人,屋顶上、外头的树上还站了一些。
人多的地方,就有纷争。
“喂,你们两个别挤在这里,哥几个排队呢,知道现在觅差事多难吗?”
南千宿愣了一下,正要在心里骂一句“什么人呢怎么能耽误人家面试”,转头一看,才发现耽误的人正是她自己,两人这么一站一跪,后边排队的人只能站在树上。
随即尴尬一笑,将黑衣人给的糖往树前一递:“不好意思啊大哥,来,吃糖。”
那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就是看了眼南千宿手上的糖,眼神由嫌弃转为同情。
一阵小插曲过后,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黑衣人最先打破平静。
“你既喝了我的茶,那就必须答应我接下来的要求,不然。。。。。。”黑衣人正说着,突然,旁边一人匆匆走过,在地面一滑,撞到了黑衣人,让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对不住了兄弟,人有三急,先走一步哈!”路人快速起身,贴着墙从黑衣人旁边艰难地挤了过去。
南千宿将茶倒出来洗了洗黏糊糊的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修仙的,又用清洁术收拾了下,见黑衣人还是跪在地上,稳稳当当的,她扶额:“我说,你要跪的话,换个地也行,这里。。。。。”这么挤。
“不行,万万不行!”黑衣人突然身体挺直,声音洪亮到旁边排队的人群都为之侧目。
不行就不行,倒也不用这么激动。
南千宿又猛地往后挪了一步,发现挪不动,于是侧身站立,日头晒、人又多,她的声音也带了些情绪:“你到底什么事,有事快说,起来!”
“我不起!”
“??”
“我不起来,除非。。。。。。”
“喂,前面的,让一下让一下,新鲜的豆腐喽!大宗门厨房的边角料喽!便宜卖哦!”
一挑着扁担的男人从黑衣人杀人的目光中,将扁担往头顶上一举,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挤了过去。
“你能不能往别处过,耽误我正事了,知道不知道!”黑衣人咬牙切齿,伸手一挥,灵气激荡开来,震得卖豆腐的男人头发衣服四处乱飞。
扁担男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放下扁担,靠近黑衣人,苦口婆心地指着他:“你。。。。。。你这个后生,年纪轻轻不去干点活计谋生,这般懒惰,你瞧瞧,这地板都被你跪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