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的人确认过今天和赤井对峙的两个人就是平加和库拉索(赤井提交的任务报告有他们)后重新写了一份人物报告,赤井被几个心理专家围着询问了一遍又一遍细节问题。
不过,夜晚的对战让他的肾上腺素升高后暂时还没降下来。
他在警局门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心情复杂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一辆价格不菲的车从警局停车场开出去,在开出门之前停了停。后座的车窗摇下来,坐着的是休斯家族的那两位先生。
「赤井先生。」他现在看上去彬彬有礼极了,和在包厢里一面衣冠革履一面轻蔑说浅香时完全不同。他的眼神很精明,看着赤井时带着一点赞叹和很多的评估,像是赤井是什么工具客体一样:「我听说你和组织有着血海深仇我们休斯家族也和组织有着很深的裂痕,阿曼达的死亡是组织的罪孽。」
「之后我们休斯家族会支持FBI对组织的清算。」他微微一笑,「赤井探员,也希望你和休斯家族能有进一步的合作。」
车子开走了。
赤井的脑子因为这番对话凉了下来。
他对政治,对斗争其实有着绝佳的敏感度,因此他预见到了之后FBI为了组织这件事会有的派系斗争。
他理解这个,但是厌倦这个。
夜里反正也睡不着了,原本的兴奋化作烦躁,赤井索性开着自己的雪佛兰去找了一家夜里营业的酒吧。
酒吧不算吵闹,是供人喝闷酒,驻场唱民谣或者爵士的那种而不是放摇滚和电音供人跳舞交友的那种。赤井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犹豫了片刻,干脆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这种调味酒并不符合他的喜好,因此他喝了一口以后将酒杯放了下来,自顾自思考着,再过一会儿才又抿一口。
他思考组织的事,思考休斯家族的橄榄枝代表着什么,思考这日之后朗姆是否还会派人来对付休斯家族……又或者是想办法在半路截杀他。
朗姆应该会想办法对他下手的,但如果接到命令的是波本,那么倒是可以商量着互演一下,自行上交任务报告就行,也不用费力气做什么真正的截杀。
但如果琴酒会来监督……
琴酒真的还会来美国吗
面前突然放下一瓶黑麦威士忌。
在人靠近时就警醒过来,暗自提高警惕的赤井,沉默着注视着靠近的陌生女人:一头黑色的卷发和看上去像是墨西哥裔的深色皮肤,很性感,嘴角的笑容有些神秘。
「我能请你喝杯酒吗」女人说。
赤井沉默了两秒:「我的荣幸,贝尔摩德。」
「你在说什么我可不叫这个名字。看着我的脸却想别人的话,我会生气的。」面前的女人嗔怪地道。
赤井则没有回应。
算是对峙,但实际只是对视了两秒时间。
贝尔摩德坐在赤井身侧的座位上,赤井没有拒绝,只是注视着他。他的肌肉已经绷紧了,随时可以暴起,不过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拿起黑麦威士忌看了一眼:「你真的想隐瞒吗这可不像。」
「好吧,我承认这次是草率了一些。」贝尔摩德微微一笑,回归了属于神秘主义者的表情,但脸还是那张野性十足的热情的脸,看上去有些违和感,「但你居然在喝玛格丽特,真令人惊讶。你直接离开组织,又让玛格丽特回去的时候,想过玛格丽特会因此而死吗」
赤井闻言沉默了。他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贝尔摩德:「原来你是相信血缘情深的类型。」
「我只是觉得,赤井秀一,如果你是冷酷无情的人,那赤井务武或许会很遗憾吧。想要救很多人,因为没办法救人最后死在组织里的那个男人……最后却养出了一个会对血亲的死亡熟视无睹的人。」贝尔摩德说,「但他死得那么早,也没办法教育影响你,那么你变成现在这样,是玛丽的错。」
玛丽。
她甚至已经知道了母亲的名字。
赤井敏锐察觉了这番话中的信息量。他又看了贝尔摩德一眼,意识到贝尔摩德今晚并不对劲。
「你是专门来给我送情报的吗贝尔摩德,我可不觉得你是这么善良的人。就算想要争取政治庇护,应该也不是来找我。」他说。
「我可没有争取政治庇护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而且你说得没错,做这个也用不上你。」贝尔摩德说,「琴酒很讨厌神秘主义者,结果你说话也是这种类型吗我倒不知道,琴酒也有喜欢上曾经说过'讨厌'的类型的人的一天。」
「……在开什么玩笑。」赤井有些荒谬地道,「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组织里的流言可能更叠了很多个版本。也有说他深爱你的流言,你会认为那是真的吗,贝尔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