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公爵的原名比维托·查普曼,是家中第五子。他并不在意本来也不属于他的继承权,只在意对光明的信仰。
准确的说,比维托希望世间可以充满美好与爱,不再存在任何罪孽与痛苦。
这个理想主义者极其厌恶黑暗,他痛恨伦敦的雾霾,因为他觉得是这些阴暗之地的存在造就了滋养犯罪的温房。
比维托给当时的警察署寄过好多封建议信,提议在伦敦放置更多的照明设施,他甚至在其中的一封中附上了自己的调查报告,结果显示夜晚的犯罪率远高于白昼。
未来的贝利公爵坚信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因为黑暗给予了它们藏身之处,只要光亮洒向每个角落,罪恶将无处遁形。
手稿到这里似乎只是一个对光明有着超乎寻常的崇拜的自述,满纸华丽且不失严谨的辞藻里透着作者的虔诚与担忧。
从某种角度看,莱拉觉得虽然犯罪率不能单靠简单的照明就极速下降,但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可想而知,比维托的家人以及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想法。
他在自己的手稿中倾诉了不被理解的苦闷,但好在他平时还打点了一些生意,而且做的很不错,积累的资金成了他毅然决定去美国寻找光明的资本。
到了美国后他打通了各个关节,定居在一个叫布鲁德海文的捕鲸小镇,正式化名为“贝利公爵”,从此和查普曼家族划清了界限。
起初,公爵对没有久久不散的雾气的美国很满意,他吸取了当年莽撞地给警察署寄信的教训,开始采取迂回措施。
他发现这些在海洋中与各种生物搏斗的渔民们对灯塔情有独钟,便认为这里的人应当是对光明有所向往。于是,他出钱在他家附近修建了贝利教堂,邀请镇上的所有人来聆听他修改过的“福音”。
一切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之后的笔迹之重无不彰显了公爵的愤怒。
他发现这里的人一开始抱着好奇都来倾听福音,等新鲜劲一过,人们的注意力便转移到这位远渡重洋的富翁身上。
公爵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盯上,这些人趁着他最痛恨的夜色冲进他的家中,和仆人里应外合,洗劫了公爵的财产,并用鱼叉刺中了他的胸膛。
最残忍的是,他们就地挖了坑,把公爵扔了进去,甚至都不知道那时的公爵还未死透。
一个向往光明的人就这样被埋在了阴暗潮湿的地下。
看到这里,三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这位有些天真的贵族一直走在寻找光明的路上,但一直在被人拖入黑暗。
不过,他们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毕竟手稿还有好几页,如果公爵就此丧命,那后面的内容是谁写的呢?
然而,后面的内容逐渐诡异起来。
据公爵回忆,愤怒又恐惧的他顾不上不断流失血液的眩晕感,这个对光明最虔诚的教徒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念起了祈祷词。
“我愿罪恶无处遁形。”
“我愿以我身换取此地永恒的光明。”
他忽然被泥土吸入更深的地下,眼前陡然亮如白昼,有个声音问他愿不愿意留下自己的血液。语句在这里兴奋起来,公爵认为这就是他一直以来所寻找的地方,失血过多的他立刻答应了那个声音。
无数泥土被灌入他的体内,挤走了多余的鲜血,弥合了被鱼叉贯穿的伤口。
获得新生的公爵从泥里爬出去,信仰仍在,但心态完全变了。
他把杀害他的凶手们扔进迷宫,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成了泥人,觉得自己做到了真正的救赎。他拆了自己的家,扩建了教堂,平时就住在迷宫里。
公爵写道,当他在迷宫的时候光明永远洒在他的身上,而当他离开迷宫时,黑夜也重新降临到了那里。
那道声音为实现他的愿望指引他着手研究迷宫,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迷宫保持光明所需要的特殊血液,如果特殊血液积累到一定程度,迷宫就可以拥抱这片土地,实现永恒的光明。
他一边继续着对迷宫的研究,一边寻找有特殊血液的人来补充迷宫的光明。
然而,即使是泥土的馈赠也无法阻止身体的溃烂,直到公爵彻底死去,他的愿望也没有完全实现,最后的文字中通篇都是遗憾的自述。
看完公爵的所有手稿,墓室里的人都默不作声,虽然贝利公爵最后的做法让他们无法认同,但他的初衷的确是没有恶意的。
唏嘘归唏嘘,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手稿中的公爵是个对光明有狂热追求的信徒,全篇充斥了相当意识流的描写,可对于最要紧的迷宫的记载却寥寥无几。
莱拉注意到在公爵的描述中根本没有马文·里卡多所说的“愿光明与你同在”,这种非常“公爵风”的话显然是之后才有的。
而贝利公爵又是抱憾而死,难道在他的愿望没有实现的情况下他成了迷宫里那道声音的一份子?一个意识的存在?
那么桑普森又为什么要来买迷宫的地图?他知道迷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