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钟云岭今天睡过头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来?」
黎孽敛下眼看着手腕上有些老旧的手錶,指针滴答答的转,但就是没等到他在等的人。
「不会我错过他了吧?奇怪,难道我现在视力真的有问题?」
黎孽揉揉眼睛,心想估计在这也等不到,还不如去学校看看,便提着手上的包子晃着走到学校。
但到了学校他还是没瞧见钟云岭的人影,正当他抓着头思考钟云岭今天是请假还是单纯睡过头时,他瞥见放在自己椅子上密密麻麻的小纸条。
「这什么啊?哪个人这么没水准,乱丢垃圾在别人的椅子上。」
他随手拿起一张摊开来看,却看见熟悉的笔跡与熟悉的文字。
「你今天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他翻到背后一看,笔跡有些潦草,像是仓促之下落下的文字,明明字丑的要死,但黎孽却还是能一眼看出他的字。
「早就原谅你了,以后不许惹我生气,虽然没有以后了」
他手忙脚乱的把堆在椅子上的纸条捧到桌面上,小心翼翼的一张张摊开来,却发现过去留白的纸背此时都印上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今天老师讲课好无聊,你不会想睡吗?」
「谁叫某人眼神那么灼热,害我想睡都睡不着。」
「欸你看昨晚书店新上架的漫画了吗?超好看欸!好期待他更新!」
「它现在完结了,结局你喜欢的英雄总算打赢了所有怪物。」
「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后理理我啊?」
「我也想你,你不能忘记我。」
最后一张的上面带有一滴水痕,黎孽一时不知道是他的眼泪还是是另一个人的。
虽然句句有回应的字条看着感动又浪漫,却不免让人想到一些痛苦的故事,比如说,分离。
毕竟谁过得好好的会留下这些模稜两可的字条?那些字条与其说是情侣间甜蜜的把戏,再怎么看都更像是道别的囈语。
「欸,钟云岭今天没来欸,啊~总算,班上不用再有那股『臭味』了,每天经过他的座位都觉得超噁的。」
「书都泡在垃圾桶里那么久了,肯定臭的啊哈哈哈!」
「欸,你们没听说吗?钟云岭要被送去戒同所欸!以后总算不用再看到他了,爽啦!」
戒同所三个字冷不丁的传入黎孽耳里,黎孽焦虑的抓着自己手,指甲刻进手里像要溢出血般疼痛,他大口喘着气,几乎就要换不上气来,他很想现在就提着包衝出校园,去找他们口中那被送去戒同所的钟云岭,但他却发现他的脚无法动弹,像深入泥沼般被钉在原地。
不会是昨天那事吧?他不是已经和钟母承认都是他的错了吗?他不是已经和钟母承诺不会再靠近钟云岭了吗?为什么还要带他走?为什么?
他无法思考,也不理解钟母的出尔反尔,只能攥着钟云岭留下的纸条,一遍遍的磨蹭,纸屑被磨到翻起,在黎孽的手上留下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