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好了!”芙彤语中带着怒气,“狭海城结盟,兹事体大,父王报的是我们三个人的名字,人是狭海城自己选的!”
“那狭海城世子比你好看一万倍!苏莫说不定也是自愿的!”芙彤此时只想变着法儿地报复江南。
“而且!扶桑国不是我的!狭海城也不是你的!这事到现在这步,谁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如果我是……你,”芙彤咬牙切齿,“就不会哭哭啼啼地在这里演戏!而是抓紧最后这几天,把想干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干了!不给自己留遗憾!”
“至于你说要侍奉……是我之前得罪了你,是我错了!你就别换着花样给我添堵了!”
“如果苏莫残了,你就去照顾她,如果她死了,你就去殉她!”
“你们主仆情深,那我就祝你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芙彤说罢迈腿要走,却瞥见江南跪拜的姿势有了裂痕,微微颤抖着。
“你知道,为了保住你的命,我们瑶泉宫死了多少宫人吗……”芙彤目光暗淡,双手紧握,手上还留着那几日砸门留下的伤痕,她死攥着苏莫给的纸团,脸上的泪痕已冷,“别告诉我,你就只有这点气量……让人瞧不起。”
江南慢慢直起身体,背对着芙彤,一言不发。
不要把他当回事儿。越无视越好。
芙彤笑容苦涩。
“来人!给我把他打出瑶泉宫!狠狠地打!!打到他再也不敢来为止!”
那日天降大雨,薄雾弥漫,苏莫有夕岚陪着在宫中试妆,为“婚礼”做提前准备;江南浑身带血蹒跚地扶着宫墙走出了宫,一路倘血地走回了丹橘府。
芙彤公主的话打醒了他的心。与其委屈求全,不如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不留遗憾。
其实芙彤并不知道江南那几日也受了刑,好在瑶泉宫的宫人们虽是一番痛打但并未真的下死手。
待苏莫试完妆,回到丹橘府休息,看到江南像做了坏事般躲着她,有些狐疑。见江南衣服一直穿着高领,走路一瘸一拐,想着前几日还不是这样,加上今日天气不好,苏莫不禁开口问,
“江南,你是患风湿了吗?要不要请大夫看看?”
“你少管我!!”江南怒回。
深夜,幽篁府,夕岚的闺房。
有身着黑衣的下人进来,夕岚连忙去迎,“怎么样?他去了吗?”
“禀小姐,江南去了,被芙彤公主打出来了……打得挺惨的……”
夕岚不禁皱眉,一阵头疼,单手扶额,坐回了暖榻,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温婉,焦躁起来,“怎么会这样?芙彤真是……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老爷的车队天亮就要出发了……”
只见夕岚紧攥双手,面色苍白,脸颊滑下汗水,“不行,我不能失去苏莫!绝对不行!”
她站起身在厢房中来回踱步,良久,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她毅然转身面对黑影,神色露出凶狠之色,
“从沿海到王城,不是还有一段距离吗?既然世子病重、朝不保夕,我们就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