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说道,“我来问,你们来回答,不管谁知道都可以直接说,谁先说对一件事就记一个点数,点数高的,无罪。”
几人纷纷点头,老鸨说道,“大人你就赶紧问吧!你看着案子结不了我这百花楼也不得营业,这几天损失可是大了啊!”
“哦?”沈砚嘴角挑起了一个弧度,“营业损失,不劳你费心吧?你们这里的东家,难道不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蔡公吗?”
老鸨心虚的低下头退后了一步,不再吭声。于是沈砚便开始发问,“是谁给霓裳提供的幻粟香?”
夜莺抬头道,“是我,但是我是为了给她止痛,并不知道会,”
沈砚挥手打断她,“问题以外的话不必多说。”
“霓裳的舞蹈是谁设计的?”
“是她自己。”老鸨与小琴同时回答。
两人互相看了看,只听沈砚说,“老鸨你先说。”
“回大人的话,霓裳善舞不光在她的舞蹈技艺,同时也在于她的头脑,她会根据时兴的流行设计不同的舞蹈节目,不然她怎么能成为名震京都的舞姬!”
沈砚看向小琴,小琴也补充道,“是的,霓裳姑娘对舞蹈深有造诣,我亲眼见过她在纸上画简图,舞台的布置等等她也都会画出来给楼中匠人做。”
“好,第三个问题,舞蹈的最后环节的烟雾,也是她的设计吗?除了放烟的工匠,还有谁知道其中关窍?”
夜莺这时说道,“大人,霓裳这个舞演了不止一次了,这个烟雾,要说见大家是都见过了,但是放烟,应该每次小琴都会去看着工匠操作。霓裳对我说过,怕别人眼红,这个环节会拍小琴去盯着以免出纰漏。”
自沈砚提到烟雾开始,小琴的脸色就开始发白,此时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等夜莺说完,沈砚冷冷的眼神看着小琴,突然他斥呵一声,“小琴,作为唯一能接触到烟雾操作的人,你对霓裳的死还有什么话说!”
小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已经抖得浑身如筛糠一样,她抬起头,眼泪也流了下来,
“大人!大人求求你明察!我,我只是往烟雾中放了一些冥草花粉,这个这个只会让她困顿,也许会跳舞的时候失去平衡出糗,但是仅此而已!我真的没有想要杀死姑娘啊!”
沈砚听完微微颔首,“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执行者,因为冥草花粉并不是一件易得的东西。这个花粉来自于西域,量少价高,如果不是有人给了你,以你的身份和脑子,决计想不到会用这个东西杀害霓裳。”
“那么,”他转而看向另外的三个女人,样子笃定眼神压迫,“真正的幕后主使,就在你们三人中。”
在一旁观看的林素很是佩服,沈砚这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果然不是徒有虚名之人,他思维缜密,逻辑清晰,仅仅是推理出致死原因,就能连带审问出下手的人。
现在看这三人,老鸨的神色有些紧张,已经忍不住擦了三回汗,夜莺则是一直在掉眼泪,脸上充满了愧疚之色,
只有霜华,一如既往的淡定,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见几人都没有说什么,沈砚开口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你们不说没关系,有人会说。因为有人,刚刚与死去的霓裳说过话。”
听到这句话,站着的三个人都被定住了身形一般,停顿了半刻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光是她们,听到这个话的林素,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流动,沈砚!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与死者说话的!
林素看向坐在那里的沈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林素从中读出了三个字,“放心说。”
是的,从第一次见面他便从自己的话中挑出了纰漏,而后每一次,从死者身上的得到的信息都没办法用正常的逻辑解释,这个聪明如斯的男人,自然想得到这些信息从何而来。
虽然这一切都诡异的不同常理,但是当所有的结论都指向一个不可能,那么那个不可能便是唯一的答案。
林素站起来,面向她们几人说,“霓裳的死,是你们三人共同造成的结果。如果论凶手,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小琴,实际上,你们三人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