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李三娘,这哪门子话啊,你我夫妻一场讲这些生分了。不过,你说的算。”
两人背靠背,与黑衣人战在一处。李长乐的九节鞭如灵蛇般舞动,每一鞭都带着凌厉的劲风,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而许安则手持折扇,扇面一展,竟暗藏机关,数枚银针疾射而出,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要害。
不多时,黑衣人纷纷倒地,剩下的几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李长乐冷笑一声,正要追击,却被许安拦住。
“不必追了,他们不过是些小喽啰,幕后之人未必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不要冲动。”许安低声道。
李长乐皱了皱眉,收起九节鞭,冷笑道:“许四郎,你这许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怪不得你说不可以透露你的任何事情给他人,藏得很深呐。”
许安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李三娘,这秘密,日后你自然会知道。不过现在——”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们的积分,可是涨了不少。”
李长乐冷哼一声,正要反驳,却见许安已经转身走向床边。她皱了皱眉,心中却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许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衣人退去后,婚房内一片狼藉。红烛映着满地碎瓷,李长乐坐在婚床上盯着许安手中那张写着百筹兑换的契约纸,指尖攥得发白:"许四郎,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这劳什子百筹,是拿我当赌坊的骰子耍?",欲要伸手去拿自己的九节鞭。
许安轻笑一声,折扇在掌心敲了敲:"三娘可还记得,你我大婚前三日,在醉仙楼打碎的那套青瓷盏?"他踱步至窗边,望着檐角晃动的灯笼,"每解决一桩麻烦,便算一局赌约。你方才斩杀三人,得三十筹;我击退五人,得五十筹。"他忽然转身,眼中映着烛火跳动,"待满百筹。。。。。。"
话音未落,李长乐的九节鞭已缠上他脖颈:"你若敢提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我——"
"三娘误会了。"许安用扇骨轻轻拨开银鞭,从袖中抖出一枚鎏金令牌,"满百筹者,可入我许家暗库,任选一样珍宝。"令牌正面赫然刻着"天机"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幽蓝光泽。
李长乐瞳孔微缩,江湖传言,天机阁藏尽天下秘宝,却无人知晓其所在。她忽地想起方才黑衣人袖口暗绣的银蟒纹,与三年前生父遇害时,箭簇上沾染的图样如出一辙。
窗外忽传来三声鹧鸪啼,许安神色一凛,快步走到博古架前。指尖在青瓷瓶底一扣,暗格应声而开,露出半块染血的玉珏:"三娘可识得此物?"
李长乐呼吸骤停——那分明是母亲临终前紧握的残玉!她劈手去夺,许安却将玉珏举高:"想要?拿你腰间锦囊来换。"可后来在临近下葬时,母亲的遗体不翼而飞了。
"你怎知。。。。。。"李长乐按住绣着兰草的锦囊,这是今晨春宜特意为她备下的。许安的折扇已挑开系带,一枚雕着并蒂莲的银香球滚落在地,裂成两半。半张泛黄的纸笺飘出,正是李长乐遍寻不得的嫁妆清单的残页。
"上月十五,你在当铺赎回这香球时,可曾留意掌柜的右手虎口?"许安用扇尖挑起纸笺,烛光穿透薄纸,显出暗纹勾勒的银蟒轮廓,"那掌柜,是银蟒卫的暗桩。"
李长乐背脊发凉。三年前父亲押送军饷遇伏,现场留下的箭矢便刻着银蟒纹。她猛地上前揪住许安衣襟:“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从一开始,快点告诉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许安按住她的手,神情落寞的说:“你随我来。”转身吩咐下人将今晚的消息封锁和将房间打扫干净,就独自带路去了暗库。
暗库石门开启的刹那,数十盏鲛人灯同时亮起。李长乐望着满室奇珍不为所动,却不知觉的径直走向东北角的乌木匣。指尖触到匣面并蒂莲纹的瞬间,机关锁咔嗒弹开,露出半册染血的账本。
"永昌三年,腊月廿三,李府支银五千两,购邙山道修缮。。。。。。"李长乐念着账目,突然冷笑出声,"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许安将鎏金令牌放入她掌心:"三日前,你在醉仙楼打碎的青瓷盏里,藏着银蟒卫的密信。"他转动令牌机关,夹层中滑出小半张羊皮卷,"你猜上面写着什么?"
烛火摇曳,李长乐接过羊皮卷,看清卷上字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除李牧,夺兵符"。这分明是当年父亲副将的笔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要追问下去。
窗外忽传来春宜的惊呼:"小姐!不好了,西厢走水了!"
许安揽住李长乐破窗而出时,她看见他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八十筹了,三娘。待破了此局。。。。。。也算是告了一段落。"夜风卷走未尽之语,唯余腰间鎏金令牌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