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臂被扯到背后,杜青海一脚踹上他的心窝,面色狰狞道,“二十多年了,终于让我等到报仇机会了。”
说罢伸手扯下荷囊,玉珠滚落满地。
他打开荷囊口袋往地面一抖,从中掉出来个青铜镶金的虎头令牌,摔在地面发出沉重声响。
虎符上还沾着血迹,被刀砍出深浅不一的划痕。
“你要做什么!”
傅元眸子通红,咬着牙道。
那双皂靴缓缓抬起,最终停在距离虎符只有一寸的地方,语气戏谑。
“求我,我就放了你。”
席间一片寂静,而傅元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片刻后头无力垂下,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求你……放过我。”
杜青海仰头大笑,皂靴径直碾过虎符,鞋底的果皮酒渍悉数沾在刻字上。
“成了傻子,性格倒是比之前讨喜不少。”
虎符被一脚踢飞,在地面滚了几圈,又摔下汉白玉阶,最后堪堪落在院外一人的脚边。
那人身子一顿,弯腰拾起虎符,轻轻拂去青铜上的尘土,“对军令不敬,就是对大魏三十万虎贲军不敬。”
仰起下颌,双眸视线如鹰隼般穿过席间众人,落在杜青海身上,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王爷此举,意欲为何?”
来者背着光,半张脸隐匿在檐下阴影中,只能听见声音低沉有力。
杜青海气焰顿时被扑灭,却还强撑面子反驳道,“我这是在为战死的大魏将士讨公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缓缓拾阶而上,最终在大殿中央站定。
正是在河湟一战中力挽狂澜,阻止西北外族攻破城门的虎贲军副将,许潇然。
因护国有功,前些日子已被皇上擢为卫将军,代替傅元成为虎贲军将领。如今在朝中可谓如日中天,无人敢冒犯。
他攥着虎符的手指泛白,看向杜青海目光阴冷道。
“这件事圣上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越俎代庖。”
杜青海看清来人,膝盖骨一软就直直坐到地上,身抖如筛糠。
“许将军说的是,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还请您千万不要在圣上面前提及……”
转头看向押着傅元的下人,怒骂道,“还不赶紧松手!”那两人顿时如霜打茄子一般收回手,浑身颤栗地跪下。
傅元听见这声音极为耳熟,却也顾不得回想,忙跑到关纤云身边把她扶起来。
“娘子,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打你!”
剑眸低垂,声音颤抖,一双手在虚空中僵着,迟迟不敢落下她的肩头。
关纤云摇摇头,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抬眼便看见许潇然朝他们走来,眼神担忧。
“可有哪里受伤?”他关切问道。
关纤云忙福身道谢,“无妨,多谢官人出手相救。”
她心下如释重负,可还没来得及露出微笑,身旁傅元呼吸一滞,竟抡起拳头朝许潇然面中挥去。
电光火石间,两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