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点点头,却抬手拦住了接收到指令后便要向台阶下的人走去的陈升。
「以大理寺的名义。」
陈升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便立即应道:「是。」
于是他屈指在唇边,随着一声尖锐哨声响起,立刻便有数十人从屋顶巷后冒出来,飞身掠过障碍,整齐无比地立在了陆景行和陈升面前。
围观的百姓和地上正暗自得意的刘谭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人吓得没了反应。
他们看着那群人猛地屈膝跪下,随后陈升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开口,明明音量不大,却因为街市此刻如死一般的寂静而使得那内容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所有人耳中。
「大理寺缉拿嫌犯,任何人不得阻碍,违者,视为同党,就地诛杀。」
大理寺?!
这个名头一出,别说说话了,围观的人连脑袋都自觉地低了下去。
一开始被刘谭那一番真情流露的控诉骗了以至于还真相信了他说的那些话的人更是暗自鄙夷地向他投去目光。
一般小打小闹的案子都是衙门派捕快捉拿,往往能引得大理寺的人亲自上门缉拿的必然是屡屡作奸犯科,身上背了至少数条人命的大奸大凶之徒。
而且那位大理寺卿据说是断案如神,手底下从没有过冤案,也从没有抓错过人。这人落到如此地步,不自省认罪便罢了,竟还敢反咬说人家要杀他?怕真是疯了。
而比起众人,莫名其妙地成了被大理寺缉拿的嫌犯的刘谭此刻更是惊愕到了极点。
「……大理寺?怎么可能是大理寺?你们是大理寺的人?」
那少女一身江南地区的朴素长裙,怎么会和大理寺的人扯上关系?而且这人手下一块令牌随意便能调动如此多的人手,显然并非什么等闲之辈。
刘谭恐惧无比,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次或许犯了巨大的错误。他绑的可能根本不是什么从初来京城,无权无势的外地人,他或许绑了个他根本得罪不起的人。
陆景行看着他这幅模样,更加确定沈长宁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这事还和面前的人有关。
男人冷笑一声,眉眼显得更加阴森。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似乎也不知道她是谁。」
他抬步缓缓走下台阶,垂头盯着地上脸色煞白,情不自禁地发着抖的人看了一会,而后缓缓说道:「她姓沈,两月前父亲去世,底下所有的丝织生意便都转到了她名下。你们从前叫她小姐,如今得叫她家主。」
……沈?
眼睛在滔天巨浪一般向他涌来的惊愕中一点点睁大,连汗水落进去泛起剧痛都没能够使他闭起来。
刘谭看着陆景行,头脑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了。
男人话语中的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
那个被他敲闷棍卖到了王府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他以为的刚从江南来到京城的外地丫头,而是他们的主家的千金,那个两月前刚把有意图谋夺家产的妹妹送进大牢,然后从横死的父亲手上接管了家中产业的新一任的沈家家主沈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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