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的份量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江南不过一个太守便已经可以只手遮天,可眼前的人既不是何岳书,也不是何清平。
他姓燕,这个国家的国号是取自这个字,这个天下属于他们燕家,制定律法的人是他的兄长,执行律法的人是他的臣下。
别说买卖几个女子进府,哪怕是别的更重的罪名,除了他的兄长,也几乎无人可以审判他。
沈长宁定定地看着他,心里一瞬间除了悲哀以外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自己还没有将自己与陆景行的关系说出来,否则今日只怕连陆景行都会被一同连累。
一旁的穆兰章虽然也不齿自己小舅舅这种行为,也确实没想过真要对沈长宁做些什么,但他今日想要给眼前这个胆子大到敢撒谎骗到他头上的少女一个教训也是真的,于是便假装看不出气氛的僵滞,好心提醒道:「她现在没有死,但不代表等会不会死。」
如此威胁意味明显的话落入两人耳中,如意闻言先是猛地一颤,而后又立刻泪眼汪汪地看向沈长宁。
沈长宁拍了拍她的脊背以示安慰,随即看向穆兰章。
身处劣势,沈长宁自然知道审时度势,她与穆兰章四目相对,片刻后,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是个聪明人。
穆兰章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沈长宁身上穿着的衣物上:「首先第一件事,先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
他眯了眯眼睛,眸光幽深晦暗。
沈长宁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但却也没有拒绝,她握了握袖中那柄已经被她的体温染上了暖意的小刀,默不作声,只在王府的丫鬟上前来替她引路时带着如意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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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换了衣服,到沈府的时候已是临近傍晚。
他掀开车帘,向外投去目光,只见曾误入过一次的高大宅院此刻正紧闭着大门,仍旧是一副主人不在家,闭门不见客的模样。
陆景行看着那紧闭的大门,皱了皱眉,没下车,而是开口唤道:「金钊。」
「在。」
车帘前面响起金钊的声音。
「不必叩门,去府内看看。」
「是。」
金钊应声后,脚尖点地,掠过高大院墙,只一眨眼的功夫,身影便消失在了陆景行的视线中。
男人坐在马车上,目光盯着金钊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然后放下了车帘。
「不在?」
陆景行想起不久前陈升说过的话,便说道:「给陈升传个信,让他过来。」
金钊点点头,抬手向暗处做了个手势,很快便有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约摸半个时辰后,街道尽头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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