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眼前早已迷雾重重,承受着他的唇发了狂一般蹂躏着她的敏感区,一阵高过一阵的颤栗让她不得不攥紧手指,弓缩脚背,屈起指节抵在唇边含咬着。
下一秒,却被燕雪舟一把拉开,他双手撑着床,半垂着头看她,忽然嗤地一声冷笑出来,“装什么?想做……就自己脱干净。”
静默片刻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梁冰抬手一颗颗解开身上蓝色衬衣的扣子,褪去乳白色的吊带衫和丹宁短裙,只剩下内衣时,又凑上来吻他的唇。
无可名状的狂流在身体中涌动着,他激烈地回应着她,略显冰凉的手掌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肆无忌惮地在她滚烫的皮肤上抚摸,摩擦,揉捏着,舌头舔压丶舐吻丶啃咬过她的耳垂,颈窝,蓓蕾,力度霸道得简直是想要把她生吞。
又酥又痒的快感透过神经传导至梁冰全身,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吻也可以这样不要命,她清晰感知到指甲掐紧,嵌入他的身体,在他肩背留下一道道红痕。
他们如同两个病急乱投医的绝症患者,谁也没放过谁,企图用身体和生理的痛感盖过精神和心理上的。
撞击声和水声不断在屋内回荡着,一浪高过一浪,梁冰浑身发烫,遍体被黏腻淋漓的汗液包裹着,骨头如同被他拆卸了一遍再重新组装的玩具模型,关节都在咯吱作响,软绵绵地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她大口大口剧烈地喘着粗气,抱紧他的脖颈借力,急切地等待着他的进入缓解渴望,他却偏执地缠吻着她,哑声逼迫她,“说出来——”
她不肯,隐忍地固执地等待着他的失控。
他们身体贴合处的热度几乎能融化一切,他同样被饥渴支配着,在欲海里沉沦,他的汗水渗出来黏在她的毛孔,沐浴液的清冷香气蒸薰着她,他的手一刻不停摩挲挑逗着她,插翅难逃。
梁冰终于妥协,在要化为灰烬的欲潮里,急喘着说:“要你……我要你……”
得逞后的燕雪舟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满足快活的样子,他漠然地俯下身将他的灼热炙烫送进她的紧致滑润里,一阵高过一阵的律动中,梁冰失神地后仰着脖颈,眼泪一刻未停,朦胧的雾气中,她只看到他半抬起头的下颌线,淡漠得不近人情。
山穷水尽,爱恨两难。
明明是离得最近的时候,心却隔得前所未有的远。
窗外暴雨如注,室内一灯如豆。
不知过了多久,梁冰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抽身而出。
“这算是补偿吗?”燕雪舟的声音很轻,落在她耳边,带着一丝颓废的无力。
没等到回应,又觉得没意思,语气中满是嘲讽,“你到底是在侮辱谁?”
梁冰被他的眼神刺痛,垂下眼伸手将床边凌乱潮湿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穿上,缓缓地说:“你的手……记得去按时复诊。网上论坛里说有一种生物疤痕贴,能加压修护,抑制增生,很方便的,去买来贴上。”
梁冰离开床,站在地板上,不防双腿酸软差点摔倒,她下意识用手掌撑在床边坐下来稳住身形,继续道:“我不该骗你,把你拖进这些事里,我很抱歉。”
燕雪舟靠着床背,半仰着头,一眼望不到边的消沉潜伏在瞳孔里。
梁冰别开头不去看,“我不该自以为是,误会你冷眼旁观了我哥的死,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每次见我都不高兴,以后……我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了。”
实验室已经将她除名,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想避开轻而易举。
燕雪舟看着她,指尖像是微微颤动了下,一晃而过,梁冰只当是错觉,起身前最后说:“我希望你能好过一点。”
下一秒,燕雪舟竟然轻轻笑了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分手了?”
“我……”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有些避而不谈,梁冰语塞半天没接下文,转而叹口气说:“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
他拧着眉头,追问:“去哪儿?”
她犹豫了下,抿抿唇,照实答:“……去修手机。”
燕雪舟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办法继续往下说,他的眼里满是自嘲和落寞,冷笑了声,看着她踱步走出卧室,很快传来关门声,徒留一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