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一言不发跟了出去,关切问:“我听着你的嗓子好像不太舒服,是昨天晚上冻着了,感冒了吗?”
燕雪舟没理她,站在茶水柜前,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仰头灌了一口。
半晌后,他才漠然道:“关你什么事?”
梁冰的手紧了紧,企图拿回主动权,“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要比普通朋友更近一些,看来是我想多了。关心你也是不可以的吗?”
又是这样暧昧不清的对话,屡试不爽很得意吧?
他低嘲笑笑,凝视着她,“为什么关心我?”
梁冰微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豁得出去,却坏得不够彻底,否则这种情况下,顺势告白才是最优解。
说一句喜欢,有那么难吗?
下一秒,他却替她问出口来,“你是喜欢我吗?”
梁冰一颗心被左右拉扯,为难地沉默着。感情是个泥淖,陷得越深,越无法全身而退。之前她一直认为只要吊着他,彼此不投入太深的感情,日后说破时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既然伤害已经无法避免,她想将程度降到最低。
她太贪心,既要又要还要,所以犹豫了,而犹豫,在燕雪舟看来代表否认。
这几秒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燕雪舟不是不清楚梁冰一开始的别有居心,可相处下来,他觉得她至少是有一点点真心的,虽然只有一点点是不够的。他从小到大什么都有,但真正想要的,却无一例外都没能得到。
他自问自答:“应该不是吧。”
既然已经将她的防卫撕开一道裂口,不妨继续攻心,他问:“你想过跟我在一起吗?”
他追问:“可以公开的那种,想过吗?”
梁冰无言以对,每个答案都是错的,这几道是非题看似简单,实际上无论怎么选,她都顾虑重重。
在他不间断地强势逼问下,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燕雪舟却没有给她喘息的空间,再一次叫了她的全名,“梁冰,我可以不管你的过去,也可以不在乎你最初的目的,但如果现在你连一心一意都做不到,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盯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我不稀罕。”
这种廉价的,心不在焉的,退而求其次的感情。
“我没有三心二意。”梁冰终于开口,机会如流沙,她不能再眼睁睁任由它从指间消逝,从摇摆不定中抽离,“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可她的强调,更像是权衡之后的亡羊补牢。
燕雪舟无视了她的恳切,径直走到更衣柜前换掉白大褂,明显是不胜其烦,打算离开。
梁冰有些急切地拦住他,“我可以证明,你想让我做什么?”
燕雪舟低下头,没有表情地注视着她,眸底漆黑,深不见底,她不再躲避,仰着脸回望,短暂地交锋后,她听见他说——
“算了吧。”
心灰意冷,意兴阑珊,却绝不拖泥带水,裹足不前,而是立刻抽身而去,直接狠心又绝情宣判了她的出局。
梁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她自以为游刃有馀,没想到早就捉襟见肘。
细想之下,燕雪舟刚才其实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却被她在不断犹疑中一次次浪费掉。
再做什么都如同歧路亡羊,于事无补。
梁冰深知她陷入了困局,迫切需要一个契机破局,或者说必须要搭建起一座桥梁,通往他的心底。
周一下午的有机化学专业课,梁冰再次见到了许岚。
上课前她给许岚发了条消息,问她课后有没有空,想约她见个面,对方欣然应允,说刚好想请她吃个饭,就约在学校附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