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觉得荒谬时真的会发笑,关佳文无语道:“谁霸凌谁啊?恶人先告状。”
“好了,别吵了。”梁冰走过来低声劝了句,轻轻拉了下已经站起来想要冲上去的关佳文。
“装什么清高?”李昕调转枪口,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无非就是些老生常谈,化学院有个心机深重的贫困生,不知道靠什么不光彩的方式拿到了进入实验室的稀缺名额,“华胜杯”参赛名单在学校官网公示后,愈发变本加厉,瞧瞧,整天厚脸皮地贴在燕雪舟身边,还真让她捞到了好处。
单纯羡慕甚至钦佩者固然有之,但更多的是别有用心的发散,人性如此——
拜高踩低,看不惯就想要打倒。
只要一个女孩子够穷,且稍有姿色,就可以是她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全部理由。
而这个社会,无论什么阶层,摧毁一个女性都是从给她造黄谣开始的。
“我不需要知道。”梁冰正视着李昕,没有歇斯底里地反驳,更没有陷入永无休止的自证,平静却掷地有声地说:“他们怎么想,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说完,她走到阳台照常进行洗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睡前躺在床上查看未读消息时,梁冰看到半小时前燕雪舟在群里发了条:「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半,来实验室备赛@所有人」
程朗和陶颖又是秒回,都没问题。
梁冰决定明天洗脸时也要把手机揣兜里,她垂眸打了一行字:「我周五晚上不行,要去图书馆勤工俭学」
陶颖:「好玩儿吗?」
「不怎么好玩,挺枯燥的」梁冰照实说:「但能申请到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程朗:「要不然周五统一休息一次吧?」
程朗:「行吗?」
隔了两分钟,燕雪舟回覆:「可以」
底下陶颖立刻发了一溜欢呼雀跃的表情包,梁冰也跟着发了个:「猫猫感恩。jpg」
乍暖还寒。
周五那天突然大降温,梁冰上了一整天的课,下午课间恍惚听人说今年的冬天好漫长,竟然又下雪了。
她头昏脑涨地看向窗外,起先还是若有若无,不一会儿雪片变大,纷纷扬扬地给万物镀上一层浅白色。
下雪的缘故,原本阴沉的天色竟然亮了些,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光没维持多久,等梁冰下课后赶到图书馆时,天已经全黑下来。
梁冰推着车,按照索引一排排对照过去,将出借后归还回来的图书放到原位置,发现错序及时调整。
这项工作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技术含量,就是得不断的弯腰踮脚,遇到通顶书架的最高处的还要踩梯子爬上去,不过好在今天她被分配负责哲学类,这个区的书架是十年前采购的,通体由实木制成,最高处只有两米二,相对轻松些。
梁冰正对照书脊核着书名,忽然间,透过书和隔板之间的缝隙看到对面那双熟悉的眼睛,他歪着头,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促狭的笑意。
重重叠叠的书架遮住了他的脸和身体,等她再想去确认,他却不见了踪影,她轻怔,朝过道走了几步,来到那排书架,但没看到任何人。
她又往前找了两排书架,依然不见人影儿。
他像是在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藉助书架的隐蔽,总能十分巧妙地在她发现之前逃离出她的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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