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善:“?!”
“你不会做菜?”君信白问。
伶舟善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展到做菜的话题上了,他迟疑道:“……不会。”
“那你烧火,我来。”君信白转身往厨房方向去。
伶舟善愣在原地,直到君信白停下脚步,侧了侧脸示意他跟上后,他才茫然地跟上君信白的脚步。
杀鸡拔毛无需君信白亲自动手,伶舟善自告奋勇,结果把自己惹得一脑袋鸡毛。
君信白眼里添了些许笑意,帮他把脑袋上的鸡毛一根根拿下来,伶舟善鼓起勇气问道:“能不能借您的浴池一用。”
君信白的手顿了顿,眸底晦暗,似笑非笑道:“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啊,那到底借不借嘛。
“可以借,不过要先吃饭。”君信白道。
“那我帮师祖切菜烧火。”伶舟善殷勤道。
君信白看似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竟然还亲自做饭做菜,实在是让伶舟善很惊讶。
他一边洗菜,一边偷偷看着君信白慢条斯理地处理那只鸡。
君信白把宽袖绑了起来,露出一双有力结实的小臂,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上稍微用力时,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现,原本只不过是简单处理食材,却因为动手的是君信白,又让这个场景分外养眼。伶舟善想到魅魔时常说的一个词——秀色可餐。
因为伶舟善从来不碰厨房,所以他洗起菜来格外拖沓,君信白把灵鸡处理完,伶舟善盆里的青菜才洗了一半。
君信白看了过来,伶舟善立刻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青菜。
“你觉得你什么时候能洗好。”君信白走到他身边看了一会儿,说。
伶舟善立刻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看他,小声道:“对不起师祖,我很快就能洗好。”
君信白侧过脸看他,道:“我教你。”
伶舟善眨了眨眼,君信白就握住他正在洗菜的手,手把手教着他洗菜,时而说出一些需要注意的洗菜小技巧。
两人靠得太近,近到伶舟善能闻到君信白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冷雪落在青竹上的味道,清新冷冽。
两双手在清澈的水里交缠在一起,一起轻轻抚过嫩绿的菜叶,伶舟善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他不知道不对在哪。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气氛在漫延……正经的师祖和徒孙媳会一起这样洗菜吗?
伶舟善稍稍侧过视线,看见君信白神色淡淡,是真的在认真地教他洗菜。
君信白垂着眼睫,长长的浓睫将他幽深晦暗的眸色掩盖,他的视线凝在沈琮细瘦修长的手指上,大概是因为浸在冷水里,原本玉白的手指透出一点点粉色,实在是令人着迷的好看。
不知为何,君信白一直觉得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假的,明明他从小的生活经历都是那么真实,每一个细节是这么的无懈可击,身边的人都这么生动自然,可他心底深处还是有一种莫名的虚假感。
而这种始终萦绕在他心底的虚假感,让他面对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时,有一种超然世外的冷淡和漠然。
直到他第一次见到沈琮,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活了。他觉得沈琮是真实存在的,是真正活色生香的,真正鲜明灵动的。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竟然因为有沈琮的存在,而接受了这个世界是真的。
所以他从此分外渴望沈琮,想要接近他,利用一切机会去碰触他。
哪怕他知道沈琮是他徒孙的未婚夫,哪怕他知道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哪怕他知道这是无耻放浪的行径。哪怕他知道沈琮或许图谋不轨。
向来隐忍克制,清冷持正的心性因为那种对沈琮的莫名狂热,而如决堤的江河,再难以控制。
君信白的指腹摩挲过伶舟善的每一个骨节,伶舟善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淡淡发麻的感觉传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