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承退位后,年仅八岁的小太子被桑忻扶上帝位。天启九年,周幼帝退位,周玄帝登基。
天启十年七月,周玄帝退位,帝位空悬。桑相暂掌朝堂大权。
两年内,皇帝两立两废,朝臣们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可大周百姓的生活却越过越好,越来越富足。
“要我说,还不如桑相直接做皇帝呢。”
“要不是有桑相,咱们的日子哪里能过得这么好呢!”
“不仅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北蛮还被打得七零八落,再也没能力再作乱了。现在啊,我们北边也没有凶狠的邻居啦!”
“就是就是!桑相是神仙啊!神仙当我们的皇帝,我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俺同意了!桑相就是我们的皇帝!”
“我们都同意!”
“你们胡说什么,市井之言,桑相要是直接当皇帝,那不就是乱臣贼子了?别给桑相抹黑啊!”
“什么乱臣贼子?我们就想他当我们的皇帝!谁也不准骂他是乱臣贼子!”
“谁骂他我跟谁急!”
朝堂之下,众臣议论纷纷。
“要不我们请奏桑相登基吧。三次请奏,再黄袍加身,还怕他不肯?”
“也不是没人请过,结果呢?那个人被弹劾大逆不道,被贬斥了。”
“上上个这么请奏的直接被安以乱臣贼子之名,流放了。”
“唉,桑相到底怎么想的……”
“算了,桑相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揣度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吧。”
垂安殿,太上皇所居之所。
周承靠着墙,神情空洞地望着殿顶。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从腕处断开,因而锁着他的铁链只能从手肘骨和膝盖骨穿过。
他的形容狼狈,发丝凌乱,衣衫脏臭,像极了一个肮脏邋遢的乞丐。
“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泻进了一地哀落的残阳,一道修长的身影浸着冰冷的光走了进来。
桑忻坐到了周承的对面,像是老友问候般:“过得好吗。”
周承的舌头已经被拔了,所以他没法说话,只能双眼猩红地瞪着他,目眦欲裂,锁链当当当地响起来,是他挣扎愤怒的动静。
“看到你过得不好,我……”桑忻沉静地望着他,“心甚慰。”
“啊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呃!”周承发了狂似的嘶吼。
“主公。”
周承忽地停滞。
“你还记得我和阿婴最开始辅佐你的时候吗,我们每个人都一齐努力地向着同一个方向拼搏。那时候的阿婴还是那么开心健康,神采飞扬,他问过我,为什么不当自己的王。”
“我说我不想,我还想着实现理想后,和他一起回梦归山。”
桑忻笑了一下,笑容又很快收敛,他望着周承,眼睛幽黑阴冷,他道:“如果当日我知道我们会这样,我当时便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周承睁大眼睛,双眼愤恨痛苦。
“你知不知道,他说等他回来,我们就成亲。我只想临死前给他铺好路,让他平安顺遂一生,最后在他怀里死去,可你怎么敢、怎么敢让他就死在自己人手里,死在北蛮的战场!”
“你对不起他,我也对不起他。”
“我不该让他趟进这浑水来,不该太相信自己对你的判断,不该没有早点知道他的心意。”
“所以你该死,我也该死!”桑忻眉目阴暗冷戾,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