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踟蹰间,那人许是感受到视线,向他投来轻飘飘的一眼。
楚忻惟垂了垂眼皮,拿起草莓蛋糕的包装袋,装模作样在思考,装作没有听到。
楚忻惟忙完一顿,馀光一瞥,人已经不见了。他才莫名松了口气,连忙抚了抚起了褶皱的包装袋,小声嘀咕。
「但愿她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捏皱的,对不起。要是女生的话,我可以多送她一个其它的小蛋糕,如果她说蛋糕好吃的话。」
楼梯台阶高且陡,把手生了锈,条件说不上好,但也没有多差。
楚忻惟低着脑袋踏上阶梯,乌黑的发顶,头型是标准的圆,有一个小小的旋。
楚忻惟小声祷着告,两眼直直望着地下,差点撞上二楼的拐角。
「啊,」他反应缓慢地摸了摸头,独自庆幸着,拖长声音念叨,「吓死我了。」
下一瞬,一道宽阔身影从拐角旁毫无预兆冒出来,和刚整理好头发和表情的楚忻惟撞了个满怀。
楚忻惟这下才是真被吓到了,心脏砰地跳了几跳,下意识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小蛋糕被挤压成一坨颜色不明的脏脏包,胸前沾了不小的一块。幸存的牛奶瓶完好,只是骨碌碌从他手上掉落滚到面前人的脚边。
他不可置信,紧紧盯着胸前的一块小而又小污渍,一晃眼可能就看不到了。
低着的头唰一下抬起来,他的头被撞的好痛!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刚才他见到的那位,正神情不虞地低眼,好像在责备他。
好,这下不仅性别变了,连礼物也没了。楚忻惟小而卑微的希冀碎掉了。
啪叽一声,碎了。
再也不祷告了!
楚忻惟气势汹汹地直视他,「没人告诉你撞到人要说对不起吗?视角盲区就小心一点走啊,万一有人被撞到怎么办,幸好你撞到的是我,」那人弯下腰把牛奶瓶捡起来递给他,楚忻惟条件反射,说了句,「谢谢。」
……?
他刚才说了什么?
事实上,江宥随身上的衣服沾到的蛋糕面积更大,而且因为是黑色,显眼极了。
江宥随用审视的目光,从他生动的神情判断着什么。
直到楚忻惟用怀疑的眼神看他,江宥随开了尊口。
「我有洁癖。」声音裹挟着冰碴似的,连带着眼中藏不住也没打算隐藏的烦躁意味更浓烈。
单眼皮紧绷着,面部线条坚硬,锐利的眉眼极有攻击性,单插着兜的手青筋凸出,一看就很有力量感。
楚忻惟嘴里的话转了个弯,「哦,可我不是医生啊。」
江宥随皱了皱眉,像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覆,视线如刀割似的刮过他柔软漂亮的面颊。
为什么不看着他说话……是有酒窝吗?
看不到。
他像个门神一样,转了话题,「有事吗?」
楚忻惟终于想起来正事,垂眼看着脚尖,「听说你刚搬来,奶奶让我对新邻居热情点儿,让我给你送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