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今晚……”
金玉骄皱眉,“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还有正事,拉完屎我要去给李兄买新衣裳,忙得两眼发晕,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原始如此……”
苏文治住了嘴,目光扫过李雪照,眼神说不出的奇怪,而后将钱袋放在金玉骄摊开的手心,两手把金玉骄的手合上,苏文治十指握住的那刻,苏文治道:“无论玉郎如何待我,我待玉郎还如同幼时一样,若是玉郎有困难,就尽管开口,我必然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金玉骄敷衍的哼哼两声,把自己的手从苏文治双手里抽出来,言简意赅道:“不送。”
这次苏文治没再废话,干脆利落的走出屋。
妈妈早就候着,见苏文治下楼,笑意盈盈塞了沉甸甸的银票过去,热络的问:“您这次不带人走啦?”
“不必。”苏文治把银票随手给了身后的人,似乎又想到什么时候,淡然笑了笑,颇有几分胸有成竹的舒爽,“天香阁一直都做得不错,可见妈妈你管理姑娘有一手。有个人,还请你帮我留意着。”
屋内,金玉骄低头数着钱袋里的银票和银子,忽而觉得面前多出一道黑影,抬头一看,李雪照站在他面前,亦或是说,李雪照站在他面前的窗边。
金玉骄心里一紧,当即拽着李雪照的衣角,“你要去哪儿?你的汤还没喝完!”
他一时心急,却道出了促使李雪照下定决心的原因。
与金玉骄不同,李雪照不可能放下自己背负的一切,金玉骄这碗汤只会拖累他前进的脚步。
无论之前为何留下,他都不得不走了。
金玉骄动用一切能留住李雪照的手段,立刻起身用自己的手抱住李雪照,动情的说:“你的手还没好利索,现在出去要是遇到厉害的人,你单手岂不是吃亏。你且在这里休息,我掏钱给你好吃好喝,难道不必你在外面过刀尖舔血的苦日子更好吗?”
李雪照不为所动,一看他那冷漠的神色,金玉骄就方寸大乱,如果这时有人说任何能留住李雪照的事,他都会照做。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李雪照,他也知道,若是李雪照想走,他是留不住的。
金玉骄声音哽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就算你看不上我,但我也没有你想得那般不堪。况且、况且我还对你那么好,这些天相处下来,你也该明白我是个好人吧。”
李雪照冷冷看他,仿佛一个陌生人。
他说:“好人又怎样?天底下有权有势的,又有几个是好人?皇帝希望全天下都是好人,这样他统治民心的伦理道德才能长久稳固。好人就是蠢人,我不与蠢人深交。”
金玉骄被他说得无端端一阵难受,不仅仅是因为即将失去牵机蛊,更是李雪照的这番话。
金玉骄早早就明白,自己既没有济世情怀,也没有救世能力,就连做个中庸之才都没那个天赋,便将做个一以贯之的好人作为毕生所求。
可李雪照口中,他却成了彻头彻尾的蠢人……
金玉骄抿唇,嗓子里像被堵住似的,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干涩,他问:“你怎样才能留下?或者我不跟着你,你一周与我见一面,让我看看你是否安好?”
李雪照被他黏黏糊糊的声音弄得更加心烦,从他起身要走开始,他心头就像有虫在咬,但他不允许自己变更决定。
他没有理由留下,也不可能留下。
但在走之前,有件事,他必须弄清楚。
李雪照扯开金玉骄攥紧自己衣服的手,声音低沉:“你不让我走,为什么?”
金玉骄抽了抽鼻子,茫然的看着李雪照,李雪照逼问:“你想掌握的我的动态,关心我的伤势,还熬夜给我做汤,金玉骄,你到底想怎样?”
金玉骄含着泪的眼睛睁大,除了羞耻与惊诧,还有被戳穿的无措,“你都知道了?”
“告诉我,你的目的。”
金玉骄被他盯得浑身起毛,硬着头皮说:“我一个人在江湖害怕,想让你保护我。”
李雪照耐心告罄,咬牙说:“我要听实话。”
金玉骄嗫嚅着嘴唇,始终没有给出答案,其实无论他说什么,李雪照都不会相信,只是李雪照想要一个确定的能够排除他心里所想的回答。
李雪照无法再容忍自己等下去,当即点了金玉骄的几处穴道,让金玉骄吃痛的松开手,而他也飞速离开,只留给金玉骄一个冷漠的背影。
金玉骄心急如焚,连跟着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他记下了李雪照离开的方向,立刻冲下楼梯,连跑丢了一只鞋都没有察觉,顺着街找了过去。
金玉骄仓惶孤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那头,李雪照从屋顶上翻身落地,最后看了一眼早已没有金玉骄影子的方向,头也不回的想着反方向走去。
无论金玉骄的目的是什么,下次再见,他和他,就是陌生人了。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