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呢?他心烦意乱地胡乱猜,这个点,她不接电话是在做什么呢?
激荡的心跳趋于平静,她没有接电话,她不仅不接他的电话,甚至还不接一切陌生电话,他自嘲地笑了笑,好像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被拒绝了。
正准备按掉电话,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喂?”
声音温软干净,一如苏予笙本人的模样。
他喉结滚动一下,嘴唇动了动,却突然失去了语言。
“喂?”对面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他闭了闭眼,手心攥紧:“阿笙,是我。”
声音暗哑,短短几个字,说的很艰难。
一句话说完,对面却沉默了。
此刻的沉默像是有千金重,她不说话,他却觉得有些慌。
害怕她匆匆挂掉,他又着急加重语气:“阿笙,是我!”
心跳前所未有地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流逝,他说不出,只能急急地喊她的名字,告诉她他在这里。
终于,对面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哦,有什么事吗?”
堆积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击溃,她的声音听起来冷漠的像个陌生人,和记忆里的温暖清甜一点都不像。
震惊于她的变化,又害怕她继续挂断电话,他还不急细想,只能快速往下说:“阿笙,我刚刚到你住的别墅了……”
胸口堵得很厉害,挂着弄弄的鼻音:“你搬家了?”
“嗯”,她回答的很简洁,寥寥几个字:“是搬了。”
“为什么?”男人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僵持不下的气氛,心闷得几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为什么要搬家?”
面对他的质疑,对面却显得很平静:“因为想搬了。”
半霎,沈言非深吸一口气,觉得呼吸困难,声音低低的,有些哀伤:“阿笙,你把以前我送你的东西都扔在别墅,是再也不想要了吗?”
一句话问完,苏予笙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说那个堆满了他送的东西的柜子,和她曾经在上面贴的满满的纸条。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一个人出差,无论多忙,都会记得带件礼物给她,什么东西都有,不局限于物品,也不局限于价格,只是看到想到了,就带回来给她,代表哪怕远隔千里,但是我在想你。
她明白他的心意,所以也格外珍惜。
其实长久以来的用心呵护,她并不能一下子就割舍,就把它们都扔掉。
但是偏偏收行李那天她没有去,是苏予航替她收的,他弄不清楚这些东西对她和沈言非的意义,可能觉得东西太多,又零零散散不好搬,就被他整体遗弃在那了。
落在沈言非眼里,他以为她不要了,所以情绪才会那么激动。
想通了这些,她嘲弄地笑了笑,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苏予航歪打正着,却正好帮她了了一桩心事。
她勾起嘴角,声音冷漠而决绝:“你说的没错,是我丢的,我不要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忙音传来,沈言非站在原地,感觉到空虚和冷意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茫然地拿着手机,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在旁边目睹了一切的谢宁安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上去拍了拍沈言非的肩膀,试图安慰:“予笙还在气头上,要不你换个时间……”
沈言非摆了摆手,向来善于掌控的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
谢宁安不大赞成:“算了,言非,回去吧,这里什么都没有,连张床都没剩,你留在这干什么呢?”
沈言非却异常执拗:“我想一个在这呆一会。”
“好吧”,谢宁安终于被他打败:“有事给我打电话。”
城市的另一边,苏予笙拿着手机,心里也许久不能平静,说实话,她印象中的沈言非永远冷静、淡漠、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很少有很大的情绪起伏,更别提情绪失控。
可刚刚他在电话里问她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丢掉的时候,整个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比当年跟公司解约时情绪起伏还大。
她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难道是因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