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换衣服吧,都湿透了,全是小弃言的眼泪。”
“嗯……”
“嗯?”
“嗯…对不起……我…我帮先生换。”
蒲听松忽然停下脚步,弯身看他,“帮先生换?”
蒲听松眼睛里的笑意很明显,“有为师膝盖高吗就帮为师换,腰带都够不着。”
江弃言被握着手,这种时候总是感到很安心的,语气也松快了点,“我……长高了帮先生换。”
“那你一会可要努力多吃点,可不能长成个小豆芽。”
“嗯!”江弃言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
“先生……”
“怎么?”
“脚疼。”
“那把脚砍了不要了,丢出府去?”
“不要…要先生抱……”
“那就先生抱吧”,蒲听松躬身,把软软乎乎的小身体抱起来。
嗯,很柔软,像抱着兔子。
从书房到主卧的路被江弃言牢牢记在心里。
不是很远,但也转了好几个弯,不熟悉的话还是会迷路的。
江弃言越发心疼起他先生来。
这么大这么空的院落,先生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难怪要把其他院子都锁起来,只怕是看多了空旷,愈发感到孤寂,索性都封死算了。
江弃言慢慢把小脑袋靠在蒲听松肩头,趴在先生耳边小声,“先生别怕,以后不孤单了,弃言一辈子陪着先生。”
“嗯,为师教你,君子有诺必践,有言必行”,蒲听松把他放下来,去柜子里找衣服,一边翻着,一边漫不经心道,“能做到?”
可以的,一定可以。
“先生要我一天,我就陪先生一天,先生不要我了,我……”
先生要是不要他了,他就去死。
所有人都指责他是个祸害,都让他去死,去给母后陪葬。
如果不是先生,他早就不想活,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