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含情慾、只有安抚的吻。
洛云姝蓦地手足无措。
她就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女郎,被姬君凌搂在怀中,堪称木讷地承受着这个轻羽似的吻-
在摘星阁虽疯狂,但因在外面,那一个时辰里他们都极尽隐忍,虽尝到了刺激的滋味,却没彻底放纵够,后半夜回到姬君凌别居。
又是一番起起伏伏的折腾。
三更时分总算停了,洛云姝倦极睡去,天将明时察觉姬君凌起了塌,才发觉昨夜各自沐浴过后她竟忘了将姬君凌赶回自己房中。
惺忪睡眼睁开一条缝,依稀看到姬君凌起身穿衣。
折腾她一夜,他倒精神!
洛云姝忍不住呛声:“起那么早,是赶着去投胎?”
姬君凌理好官服的革带,回头看了一眼,洛云姝躺在他的榻上,裹着他平日盖的锦被,枕着他的枕头,一切都毫不违和,仿佛她就该住在这里,和他一道住在此处。
目光落在她斑驳的肩头,凤眸忽然晦暗,视线再移到她绯红的面颊,忽然又变得柔软。
不同于往日的散漫,半睡半醒时她卸去了一切顾虑和伪装,竟流露着几分凡是不操心的娇憨。
目光停驻数息,姬君凌慢道:“今日宫中有大朝会。”
洛云姝迷糊地应了一声,当初还是姬忽妻子时,二人虽多半时候分居,但她为了彰显妻子气度,每逢大朝会就会过去帮他更衣。
“太久了……差点忘了有这东西,那件官服不好穿。”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
却不曾留意到,屏风前更衣的青年渐次变暗的眸色。
她躺在他的榻上,按礼是只有妻子才能歇息的寝居,他们昨夜所做的事,亲密的程度胜过夫妻。
她的身上甚至残存他的气息与到过的痕迹,可她却在回忆着曾经身为他父亲妻子的旧忆。
憋闷涌上姬君凌心口。
但他不是一直都清楚她和父亲的关系?平日绝不会像今日这样,介意之余生出别的冲动。
想更进一步,覆盖掉她和父亲曾经关系的冲动。
至于要如何覆盖?
直到入了宫,聆听着皇帝在上方滔滔不绝的元日颂词,姬君凌依旧在思索这件事情。
她的身心曾经属于过姬忽,如今他也得到了,昨夜甚至勾着她心甘情愿越过曾经立下的界限。
剩下的不满足来自何方?
大朝会尾声时,姬君凌终于想明兵接受一个事实——
他觊觎的是她的身心。
宫宴结束后,姬君凌径直回了别居,中途遇到交好的武将赵家三郎。赵三郎为人放诞不羁,和姬君凌的冷漠寡言截然相反,但恰是这样的两个人,反而成了好友。
赵三郎尚未娶妻,便想邀姬君凌同去饮酒——姬君凌友人不多,和家中亲人亦疏远。往年年节时,姬君凌偶尔应邀,他不爱饮酒,会像座冰雕坐在一旁沉默地听赵三郎絮叨,偶尔面无表情在赵三郎伤口撒盐。
今日姬君凌回绝了。
赵三郎也不强求,只是按照大昭惯例,尚在孝期的人家无需在元日去别家拜会,姬君凌虽是姬家掌家人,但祖父孝期未过,他今日得闲。便调侃地讽了一句:“家中连妻子的影子都没有,急着回去独守空房?”
姬君凌稍一回身,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来由地,赵三郎竟从那双冰棱似的凤目中看到一点似是活人的情绪,像是在炫耀?
他姬君凌一个千年不开花的铁树,有何可炫耀的?!-
从宫中回来后,姬君凌径直回了别居去见洛云姝,着庄重官服的青年比平日多了不可侵犯的禁欲。
竟比昨夜还勾人。
洛云姝没克制住多看了两眼,被姬君凌逮住了。
“帮我更衣,光明正大看。”
洛云姝反唇相讥:“我又不是你的妻……”妻子这一句被她掐断,“又不是你的侍婢,别得寸进尺。”
姬君凌没强求,半垂着眸:“我肩臂有伤,不易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