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納爾停止了大笑,注視著巴頓的眼睛,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道:
「你沒有把那個瓶子帶到郊外。」
巴頓雖然性格衝動,但也知道不能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忙電轉起思緒,尋求好的處理方式。
幾秒後,他搶在弗納爾再次開口前,岔開了話題:
「你為什麼會改信那位?
「你不是主忠實的信徒嗎?」
弗納爾沉默了一下,表情逐漸狂熱:
「我看到了更加廣闊,更加浩瀚的世界。
「和那比起來,我們現在居住的這個星球就像是沙漠中的一粒沙。
「那裡有無法計數的文明,有幾十萬年,幾百萬年,乃至幾千萬年前遺留下來的古迹。
「這才是宇宙真正的樣子!」
見自己的問題讓弗納爾有了不好的變化,巴頓閉上了嘴巴,思考起有什麼不敏感又能讓對方感興趣的話題。
他緩慢吸了口氣道:
「除了祭壇,你在那處第四紀遺迹里還發現了什麼?
「你對塔瑪拉家族有多少了解?」
弗納爾的眼眸靈動了少許:
「塔瑪拉家族有過一次紋章的更替。
「這意味著他們遭遇了相當重大的事件。」
說話間,這上半身人下半身霧的考古學家伸出右手,利用煙氣,於半空勾勒出了兩個符號。
第一個符號由一層荊棘、一層盾牆和一把豎直插在它們之上的長劍組成;第二個符號的主體則是一扇對開的門,門縫由那把豎直的長劍充當。
作為一名勉強稱得上非著名歷史學家的專業人士,巴頓瞬間聯想到了那位塔瑪拉家族成員的話語:
「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塔瑪拉家族出現過分裂?」巴頓脫口而出道。
「我是這麼認為的。」弗納爾欣慰地笑了笑,接著靠近巴頓,表情狂熱地說道,「你的大腦比我想像得更加誘人,這對我來說是最好的補充。放鬆一些,你的思想將和我融為一體,共同見證那一個又一個偉大的文明。」
他看起來很是虛弱,亟待恢復。
巴頓的心臟狂跳了起來,努力地想要避開對方,可無論他怎麼掙扎,身體都像凍僵了一樣,完全無法動彈。
就在弗納爾的臉部湊到了他的眼睛前方時,巴頓右手忽然一痛,整個人瞬間恢復了清醒。
他眼前的淡白霧氣和怪物般的弗納爾隨之不見,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巴頓木然低頭,看見右手夾著的那根香煙已燃燒到盡頭,灼傷了自己的手指。
「剛才是一場夢?可我感覺,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巴頓丟掉手中的香煙,依循靈性本能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
他的目光望向了外面的街道,只見一盞盞亮起的煤氣路燈下,許多行人於愈發深沉的夜色里經過,想要儘快趕回家。
他們之中,一條普通的金毛大狗普通地散著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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