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女儿的好气色,她又凑近些,悄悄问道:“房事上呢?阿宜没由着太子胡来吧?”
沈幼宜双手掩面,三言两语将母亲打发了,含糊道:“没有。”
今日要回门,昨个夜里儿两人也没折腾,早早便歇下了。
见女儿不好意思,陈清芷也没再追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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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三个月,早两人成亲一月有余的安乐公主传来了好消息。
这些日子沈幼宜与她处的不错,先叫素莲送了份贺礼过去,又给她与出嫁的三位姐姐下了道帖子,邀几人来东宫做客。
端王府的崔雪莹看了眼儿子,低低叹气。素日里她为长,几个妹妹都听她管教。只如今身份一转,五妹妹却成了最尊贵的,这么些天,她心中一直都不好受。
夜里她贴着端王道:“辰儿还小,东宫的宴请不若我就推了吧?”
端王瞪她一眼:“辰儿自有乳母看着,又有这么多婢子,你有何不放心的?”
他是不明白了,这些女人自打生下孩子,嘴上日日都挂着孩子,连半点心神都分不到他这个夫身上。
如今姐妹一道做客说话,她更是想推了,他又从未逼着她们日日在家围着孩子转。
“待在府上你也是闷,进宫便当透气了,顺便去看看母后。”
崔雪莹扯扯唇角,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她去看李皇后,不就是上赶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吗?
宴请的前几日,沈幼宜派人把聂女官叫了过来,嘱咐道:“女官在宫里当差久,料也协助母后办了不少宴会,过几日的宴请我便放手交给你了,女官不会叫我失望吧。”
又道让素莲跟着她多学着点儿。
聂女官被冷了这么久,早快闲的发霉了,皇后那里也迟迟没个交代。
太子妃不肯重用她,她又如何能打听到只言片语的消息?至于底下那些墙头草,见太子妃如此,也只是面上敬着她,背地里还不定怎么说呢,怕是早就看上笑话,赌她什么时候被撵回去。
如今来了事,聂女官激动的一头儿干劲,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太子妃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奴婢保准给您办好。”
沈幼宜给素莲递了个眼神,素莲悄悄点了点头。
几日后,安乐公主与崔雪莹先一刻钟入了皇宫,两人先去给李皇后请安,随即崔雪莹与后到的两位妹妹一道往东宫去,安乐公主则去了母妃淑妃宫里。
待她问安回来,沈幼宜叫人布置一番,五人搓上了叶子牌。
崔雪妍看看崔雪珠与沈幼宜,打趣道:“公主这么快就有了好消息,四妹妹和五妹妹可要加紧喽,不然等孩子生出来都玩不到一块去。”
安乐公主红了红脸。
崔雪珠瞥向一如既往碎嘴的崔雪妍:“我还不想生呢,你可别烦我。”
反正她上头没有婆母压着,亲娘倒是一直催,崔雪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总之就是不想生。
崔雪珠没压力,几人反倒把视线移到了沈幼宜这个太子妃身上,打趣的笑,臊的沈幼宜红了一张脸。
总觉得成亲后,都没一个正经人了。
说闹半天,到了晌午用过膳,宾客皆欢,聂女官得意的笑笑,她一手操办,哪能出得了什么差错?
谁知她刚叫厨房的人上了道荷花酥,不到片刻的功夫,便有宫婢神色匆匆的寻来:“聂姑姑,卫夫人用了糕点,现下起了一脸的红疹,太子妃气坏了,叫您赶紧着过去。”
聂女官一听,变了脸色,定下心神才随着宫婢往外走。
她方踏进堂屋,便听到了崔雪珠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与隐隐的埋怨:“呜呜呜,我的脸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还怎么活?怕不是要遭了夫家的厌弃,被撵回娘家去。太子妃也真是的,明知我幼时误食过红薯粉过敏,怎么不仔细叮嘱底下人?”
聂女官心都提了起来,又听太子妃说:“四姐姐快别气了,我一早便跟底下人吩咐过,定是她们走神,没将我的话放到心里头去。你别担心,太医都说了,好好将养着,没几日便能消。”
“请太子妃安,见过诸位夫人。”她颤颤巍巍的上前,悄悄瞥了那崔雪珠一眼,只见她用面纱遮了面,正趴在塌上哭个不止。
新鲜的荷花酥被摊在桌上,太医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擦过手对沈幼宜道:“回太子妃,这荷花酥里的确有红薯粉。”
沈幼宜面色难看,冷眼看向聂女官:“女官看我还能安吗?”
聂女官忙跪下请罪,有苦说不出。她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太子妃从未嘱咐过卫夫人不能食红薯粉吗?
她若真如此干,便真真是个蠢人了。还不如此刻将事揽下,太子妃心里还能念她几分好,当即垂下脑袋:“是奴婢不仔细,没能好好叮嘱下头人,这才叫卫夫人受了苦。”
崔雪珠停下啜泣,渐渐转过身来:“原是我冤了太子妃,我就说五妹妹怎会这般不把我放在心上,原是你们偷了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