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从徐诗允话里听出点口风来,小心求证:“你家启佑的病,能治了?”
徐诗云还没开口,眉梢就挂起来,“煦阳的朋友心好,借了手术费给我们,启佑上周就做手术了,医生说很顺利,现在恢复得也可好了。”
这是大好事,客人也放开了性子,“难怪我说你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好,进门时你还哼着小调呢,我是真为你们高兴。”
“以前那段时间,你们怎么过来的我都看在眼里,现在也算是熬过来了,钱什么的慢慢还。”
客人语气激动:“以后我一个月来一次,让你尽快还上!”
徐诗允本高兴着呢,被客人这么一顿说,眼眶都红了,“哪里要你这样,该是什么时候剪头就什么时候来。”
两人聊着,门外又来了位客人,往店里吆喝,“到我要多久啊!”
“还有二十分钟呢,”徐诗允回道:“您先坐下等等行吗?”
刚说完,有人弯腰从低矮的门口进来,取下门后挂着的围裙,“不用等,我先替你洗。”
徐诗允见到郑煦阳,有些惊讶,“你这孩子怎么来了?”
郑煦阳将客人领到洗发床前,一边围着围裙一边回应徐诗允:“没事过来看看。”
郑煦阳显然不是第一次帮人洗头,他动作娴熟,手上有劲,洗着舒服。
就是人不爱说话,眼底情绪很淡,坐在矮椅上时长腿随意地屈着,白色t恤松松地挂在身上,袖口下露出的手臂清瘦有力。
正在理发的客人,透过镜子多看了郑煦阳两眼,感叹:“当年那个小子也长成高高帅帅的小伙子了。”
徐诗云高兴地笑了笑,没有替孩子谦虚,在她眼里,郑煦阳就是最棒的。
送走两位客人,徐诗允打扫着地面,对郑煦阳说到:“我这里不用帮忙,煦阳你去医院看启佑吧。”
郑煦阳帮忙整理着东西,“刚从医院回来,不用担心。”
陪着徐诗云坐了半个小时,夜色缓慢地笼罩了这块区域,郑煦阳打算离开,刚站起身,门外突然传来阵阵轰鸣声。
这声音郑煦阳很熟悉,是摩托车的声音。
他在店里环视一圈,最后只瞧见一把老旧的木质拖把,捏在手里。
郑煦阳将徐诗允拉到身后,穿过店门,踏在石板地上。
他对面是十几个穿着独特的男人,头发染成各种颜色,嘴里的烟冒着火光。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从摩托车上下来,将手里的钢棍拄在地上,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
为首的人叫金熙宇,自从郑煦阳的父亲坐牢后,他就成了缠着徐诗允和郑煦阳的噩梦,每过一些日子,就用暴力手段从他们这里抢走一些钱财。
他染着一头红毛,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笑着开口:“我在医院的熟人可是说了,你们一天就缴清了两亿韩元的手术费,我真替你们高兴啊,启佑那孩子的病能治了。”
说着话音一转,“可是你们就不地道了,怎么不替我想一下,你老子欠我的一个亿,不,加上利息应该一亿五千万韩元一直不还,我很难跟上面交差的啊。”
郑煦阳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眼神冷得像结了冰,“我早就说过了,我没有替他偿还的义务。”
金熙宇点头,摊手,“我知道啊,我这样还违法的嘛,但是你去报警啊,报警有用的话,你还能被我围在这里?我也没得办法,上面人要我追债,我能怎么办,我不为难你,被为难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