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着,他一下子没推动,愣愣地眨了眨眼,又推了一下,里面传来夫君低沉的声音:“等一下。”
他应了声,乖乖地在门口等着。
没多久,傅言深过来开门了,换了一身普通的农家衣裳,因为还要干活,傅言深没有换自己读书时穿的衣服,而是换了身旧衣服。
傅言深看了眼闵希道:“你也换一身衣服吧。”
闵希应了声,傅言深走出来,他便走了进去,脸颊红红的,门打开了夫君穿着一身旧衣服,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夫君是在换衣服,还好他没有暴力开门,不然就尴尬了。
他进了房,将门合上又将门闩给带上,再次确认门不能从外面轻易打开,这才转身过去。他原本想翻箱,但一眼就看到床上,静静躺着那一套夫君为他买的衣服,衣服的旁边还放了个木盒子,这就是之前夫君给他买的发簪,连夫君给他买的鞋子也在地上。
闵希嘴角不由得翘起来。
夫君都给他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夫君让他换这身衣服,要带他去做什么呢?
闵希恍恍惚惚地换了新衣裳,对着铜镜将发簪插到发髻里。
又看了一下自己,胭脂水粉未洗,已经有些淡了化了。他略微有些幽怨,自己怎么可以顶着这副容貌在夫君面前晃荡呢?
出去就把这脸给洗了。
他开门出去,夫君并没有守在房门边而在院子里面,听到他轻巧的脚步声,傅言深提起水桶道:“我们先去挑个水吧。”
他用竹修的扁担将一对水桶挑到肩上,回头看到闵希,愣了一下。
新夫郎脱下红艳的喜服,换上朴素的这一身青衣裳,乌黑的头发别着一只白玉兰簪子,脸上胭脂水粉的痕迹被抹淡了些,反而显得更加真实好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显楚楚动人。
傅言深稍稍看晃了一下神。
闵希羞怯地扭过脸去说:“嗯。”
傅言深便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闵希跟在后面。
傅言深道:“我们到山里面去挑水,那里的水干净。”
“嗯。”
他们穿过正屋以及破败阴暗的西厢房,往屋子的后方走去。这里的野草杂生,地上四处都是虫鸣,野草早已经将路给淹埋掉,拨开野草的时候还惊动了树上的鸟,乌拉拉的一片飞走。
屋后这个地方有一些奇怪,树木是光秃的,他们这儿就算是冬天树木都不会掉光,而这里外围的树木居然光秃的,有一些树干上挂着破烂的衣裳,林子里密不透风,又没有光,远远看着像鬼林一般。
这还不止这里,还有许多破烂的棺材板被遗弃在这里。有几个还堆叠在一起,许多陈旧的稻草干也被堆放在这里。
更恐怖的是,闵希还在其中隐约看到几套红色的衣物!
傅言深在前面走,面不改色。
闵希紧紧地跟在傅言深身后,有一些害怕。
穿过这一片鬼都不去的密林,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闵希跟着傅言深终于走到一片幽泉前。
闵希松了一口气。
傅言深转过头来,冲闵希道:“这边的山泉水干净些,是从山上流下来,流到村里的。”
闵希心中忐忑嗯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他寻了个豁口的地方,弯腰捧起一怀水,细细地将脸上的胭脂水粉洗去。
傅言深看着他优雅的动作,原还以为他要喝水,结果发现是洗脸,张了张口,最后没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