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被雷追着劈,也不想被扒皮抽筋,阮或双手拢成喇叭状,还是冲着傅言深背影大声喊道:“你有什么困难都是可以来找我的呀,抱歉呀,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我真的是为你好呀!”
说完,他自己一愣,太过殷勤了,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些什么?
算了,不要计较这么多,将来这瘟神就知道这夫郞的好了。
这瘟神最是冷面薄情,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惹到他必死无疑,他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
傅言深原本想直接回家,他回想起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
他只能先在周边找个活计,赚点银钱,先填饱肚子再说。
至于娶妻媒婆聘礼,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要不到时将祖宅卖掉,他俩直接睡大街去。
当然,这是玩笑话,祖宅是不可能卖的,所以聘礼媒婆就没有了,到时候就他一个人上门迎亲,想想也挺寒碜的。
所以为什么要嫁给他?
明知他很穷,只有两块薄田。
但凡他兜里面能掏出两文钱,他也不想这么死皮赖脸的不拿聘礼就去娶媳妇。
想到那娇美的哥儿泣泪无助的眼眸,想到自己说娶他后有神漂亮的眼睛,傅言深沉沉叹息一声。
几经周折,傅言深还是又回到了码头,深深吸了口气,走向前面的工头,有了第一次的尝试,现在他轻松多了。
他走到工头身边,没等他说明来意,工头看到他笑眯眯道:“后生,你要扛包?”
傅言深道:“可以么?”
工头拍拍他肩膀说:“当然可以,有力气就可以,谁来都可以!”
工头跟他谈好了工钱,基本是工头自己在说傅言深点头。
说完工头又给了他几文钱:“没吃饭吧?”又指着码头旁边的路摊子说:“赶紧先去吃个饭!”
傅言深微愣,久未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道:“多谢!”
工头给了他三文钱,他掂着这三文钱到路边的摊子。
曾经他也算锦衣玉食,三文钱都不知道能做甚,现在却像是救命稻草。
路边一排排的摊子,行人往来,眼尖的老板看到他立刻堆着满脸笑容道:“客官要吃些什么?香喷喷的包子,刚出炉的包子,要不要来两个?一文钱两个,划算得紧,还有豆浆送。”
年轻男子淡漠的脸上绽开一点笑容,很动人,声音也斯文,道:“好,来两个。”
这么一笑,老板都愣了一下,良久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好,来两个一文钱,哎,郎君长得真是俊,笑起来更是好看,多笑笑才好啊。来你的包子拿好了!”
又给他递了一碗豆浆:“你的豆浆!”
傅言深又笑了一下,端到旁边的矮桌,就着小小的板凳,细嚼慢咽吃起来。
所谓的豆浆就是蒸面包时的水,这些沾了些面糊的水也不浪费,跟着面包一起卖,没啥味道,总比白开水好一点。
这才吃第一餐的傅言深已经十分满足。
老板跟旁边摊子老板笑道:“从来没见过这么有文质彬彬的郎君!这一看就是哪家的贵公子,这吃相,啧啧,跟我们这些乡下汉就不一样!”
另一个老板则道:“贵公子哪里会来咱们家这地方吃饭?”
“这你就不懂了,这郎君即使现在落魄了些,将来也肯定富贵不可攀!”
说完,她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将剩下的包子都一并打发了过去:“这位郎君,还没吃饱吧,都这个时辰了我也不好卖,这些都给你打包走吧,我也好早点收摊。”
这包子卖的是朝食,到这个时辰确实已经晚了,不好卖出去。
但傅言深吃完两个包子一碗豆浆,虽然包子不是很大,但豆浆水也能将他撑饱。
他起身道:“多谢,不必了。”
“哎!”商贩看着他的背影,略略有些遗憾。
傅言深径直来到码头,在工头的指引下,跟着工人一起排队,有卸货的工人直接将麻袋甩到排队的工人身上,每个人都赤着膀子,就傅言深还穿着衫。